又一春_

这话就是个活扣,套我与五位王爷替公主求情。老子与五位王爷顿时会意,挨个跪下,从情从理,逐个剖析,替公主求情。求到了一个火候上,皇帝叹气,“也罢,让朕再斟酌。” 

第二天就下了圣旨,说安国府小侯爷上万言书,皇帝感动不已,准符卿书所请,改嫁公主与孙飞虎。孙飞虎贬为御林军校尉,永寿公主削封号。一场闹腾,就这么捂了。

其后我与几位王爷又被招进宫一趟,商议怎么安抚安国侯与符卿书。太后提了个意思:“宫里待嫁的公主也不只永寿一个,再嫁一个与那符郧的儿子便是了。”宫里待嫁的公主还有岁昌公主和昭阳公主两个,太后说容哀家琢磨琢磨,挑个好的。众王爷都说太后想的好,但需仔细斟酌。皇帝含笑看我:“可有他解?”老子回说,好极,没有。

皇帝再望着老子露牙笑了笑,回头向太后道:“母后面前朕说句私话,依着朕看,婚还是莫要乱指的好。倘若再出些什么乱子,再这样捂也不成事体。朕先提点符卿书个官位,再放句口谕过去,无论他瞧上了哪家的姑娘,成亲的时候朕都下旨,再做个主婚。母后看如何?”

太后点头:“哀家究竟不如皇上想的周详,就如此办吧。” 

滚油锅温泉池,就这么让老子各走了一趟。 

单宫里来回这样折腾,初二也就要到了。 

这几天王府呆的少。初一我本打算吩咐厨房整治桌酒菜大家吃顿散伙饭。但是想起散伙饭这三个字心里还真***闷得慌。厨房的小昆特特来请示我中饭晚饭如何整治,我说就按平时办罢。

中饭的时候尚好,等到了晚饭。大桌子摆开,诸位坐好。老子想到这种场面这辈子恐怕只这么一回了,气氛就来了。 

我说:“粥先别忙着上,让厨房添两个菜,把酒摆上。”既然摆明了散伙饭,索性痛快吃了。集体吃酒也只在别庄的时候我同其他公子合伙与衍之拼酒那一回。从惜楚到晨风,自在说话也没几天,就这样散了。 

酒斟上来我先举了杯子:“别的话不说了,只这一杯酒,算送行了。”再从惜楚到晨风一一都碰过了。说起来华英雄这孩子也走了几个月,连封信也没有,不晓得学成了以后还回不回来。人生少聚首多分离。果然在这种场面想不悲情都不行。 

从一路顺风祝到万事如意,老子肚子里象样的词能用的全用上了。一顿酒喝的感天动地。连忠叔打头侍侯在旁边添饭的一个个都不住拿袖子抹鼻涕。

我端着粥碗笑:“正经是好事情,怎么一个个都悲秋上了。来来,喝完粥算结束。大家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其他人都默不做声,月清偷偷抬了下袖子,晨风的粥碗吧嗒一声。

散场的时候没人先动,还是老子最先推开椅子大步出门。心里当真跟盐腌一样,散伙总是伤感的。

半夜的时候我一个人踱进院子,一天的星一院的虫叫。从明天起偌大的泰王府少了十五个人,何其冷清。

还是金鱼池旁边的亭子,还是裴其宣。还好没有酒坛子,只有个细长的壶,两只杯子。裴其宣也是平常的裴其宣,只刚刚喝了一杯酒脸有些红。举起酒壶高高斟满了杯子,“方才你同人人都喝过,只还没同我喝。”我实话实说:“一喝你就醉,明天起不来,别耽误了送人。”裴其宣望了望我,笑了:“酒性淡,醉不了人。”我端起杯子,一股扑鼻的香。这个味儿我熟悉,那天裴其宣喝高了的桂花酒。

裴其宣再过了两杯,眼光开始迷离。半靠在我身上忽然道:“你我两个单喝酒,这还是头一回罢。”我愕然,从老子还魂到现在,尤其是最近的时日,酒从没断过。与裴其宣喝酒,居然确实是头一回。我叹了口气,伸手再倒了两杯:“喝了我带你回房睡。过两天我专陪你喝。”裴其宣又笑,我低头看他,一天的星都在那两只眼里。老子忽然很悲凉也很后悔。若我马小东真是个认命的人。当初从头一回就该只想着眼前的这一个人。只这一番风情,也够我消受到下下辈子。如今衍之怎样,符卿书怎样,这个人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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