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东宫_

  位子很宽,从未觉得这样宽过,平时总会有一个人挤在身边抱着自己。

  玄澈抚摸着椅子的空位,似乎又听到那人在耳边叫唤:“澈澈~”

  记得那是自己被叫得一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就搡了那男人一把,还说:“不许你这么叫我,恶心死了。”可难男人却更加来劲了,凑耳边不停地说:“澈澈,澈澈,澈澈~”

  后来自己哄着他,终于让他做到一边去了,哪知道……

  玄澈微微一笑。

  哪知道这男人竟然弹琴去了,弹的还是《长门怨》,装得那样委屈,让人不理他都不行。

  真是个孩子……

  澈忍不住笑了笑,抬头看去,然而那本该坐着一个弹琴者的位子上如今却空荡荡的。

  其实,你还是不在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却没有办法停止这样的回忆。

  这椅子,是你与我一起坐过的;

  这书桌,是你与我一起用过的;

  这笔,是你曾经写过而我现在写的;

  这砚,你是磨了一辈子又让我磨了一辈子的……

  玄澈看着眼前的奏章,却半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最早的时候,奏章用的还是略黄的白纸,我写墨批,你写朱批,其实都是我在看,你只是照着我的墨批写准奏。我心中气你偷懒,你却抱着我为我按揉额头。我还得,那时候我还不喜欢别人抱我,你抱着我我只想挣脱,哪里会想到二十年后我连挣脱的选择都没有了……

  还要再早一点,我刚刚打战回来,你递了一本别人写的折子给我看,上面说我意图谋反,你阴沉着脸高高在上,我心中虽不慌乱却失落非常,因为你不信我,你不信我……原来那时我就渴求你的信任了,若是我早点发现,我们是不是还能更幸福一点……

  是我奢求了,我已经够幸福了,被你爱着,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玄澈艰难地处理完所有奏章回到未央宫,抬眼看去,似乎有两个人就坐在正殿中央的大椅上,其中一人有些消瘦,裸露的肩头清楚地显露着骨骼的形状,他趴伏在桌上,被另外一个人从背后抱着吻着,口中发出迷离的呻吟,他已经醉了,醉在那无边的情欲之中。

  玄澈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记忆中大椅上的两个人离去,他才恍然回神,大椅上没有人,大殿中也没有人,有的只是一股缭绕的香气,却不是那个人的。

  玄澈往里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那人有些迟疑地叫着:“澈。”

  玄澈回身看去,阳光中似乎有一人走来,他一边走一边说:“不如给乔灵裳安排一个实权位置吧。”随即那人又露出后悔的神情,有些支吾,躲躲闪闪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可爱,不禁想到,那传说中一曲断魂的传奇人物就是为了自己而露出如此狼狈的神色,自己是何等荣耀幸福。

  却只是片刻后,那人神情已经大变,他愤怒地对着自己叫喊:“你若连这么一点度量都没有不要爱我就是了!”

  不爱你,不爱你,又怎能不爱你。

  清凉殿里都是你你的幻影,你在这里抱着我,吻着我,进入我,每一份滋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质问过我,当时我何等心痛,然而现在想来却都是怎么也尝不尽的幸福滋味。

  不爱你,不爱你,我又怎么能不爱你!

  沐羽,你不要走……

  你要我好好活着,我怎么能好好活着,失去了你,我还有什么可活!

  沐羽,你总是这样自私,先我一步而去,却让我在这里面对你给我的记忆,你留下的这样多,你让我如何面对!

  

  玄澈痛苦地捂着心口,他无法承受这样的思念,血代替了他的泪水和渴求从身体里奔涌而出,玄澈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我要陪你,我要陪你……

  

  玄澈希望死,却死不了。他一吐血倒地就被森耶扶住,早已等候的太医在第一时间冲进来急救。

  玄澈死不了,他也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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