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东宫_

  果然还是个孩子……森耶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说:“殿下放心吧,陛下会醒来的,您还这么小,陛下怎么能放心离去。”

  玄恪睁大了眼睛,似乎想努力看清眼前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好半天,他却怒喊道:“他怎么可能为了我留下!他的心思永远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他也应该称作父亲的男人!”

  森耶沉了眸光,冷冷道:“殿下您要激动到外面去,别在这里吵了陛下的休息!”

  “你!”玄恪气急败坏地叫道,“森耶,不要以为你是父皇身边的人我就不敢治你的罪!父皇若真走了,我第一个要你陪葬!”

  森耶愣了愣,却轻笑起来:“殿下这句话说得好,若陛下走了,森耶第一个陪葬!陛下身体不好,森耶自然要下去服侍他。殿下不要忘记您现在说的话!”

  “你!森耶!”

  “殿下,您还是出去吧。”

  森耶真的把玄恪赶了出去,他不介意得罪这个太子,如果陛下没去,自然会护着自己,如果陛下去了,自己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太上皇的遗体按照陛下的吩咐在还没有腐败之前放入了准备好的冰棺之中。冰棺比一般的棺材都要大,玄沐羽穿着繁冗的礼服,安静躺在里面长眠——真的宛如只是睡着了一般。

  遗体要停七天才能下葬,颐天宫里飘满了白纸,清凉殿惨淡得没有人气。

  宫里的人本来就不多了,皇宫中鬼气盖过了人气,阴森森的,烛光摇晃之中,胆小的宫人只敢蜷缩在被窝里打抖。

  林默言抱着剑依靠在门外,屋子里只有一个微弱的呼吸声,那是玄恪的,作为长孙他要在长子不在的情况下守夜。林默言看着无光的夜幕,感受着冰棺中已经不存在的气息,想起清凉殿里的那个人,忽然发现他们两个现在很像,都是如此安静,静得失去了生气。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会在某个梦中交汇,阴阳两隔的爱人,最后一点的对视。

  

  黑暗之中,玄澈似乎看到有一道光门在不远处,玄澈下意识地往那里走去,但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澈。”

  玄澈看去,玄沐羽站在门前不远处,微笑。

  玄澈同样回以微笑:“沐羽。”又往前走了一步。

  “澈,不要往这边走了。”玄沐羽说。

  玄澈停下了脚步,问:“不希望我去陪你吗?”

  玄沐羽笑道:“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有完成前不能来陪我。”

  玄澈微微垂了眉目,轻声地问:“那我站在这里看看你也不可以吗?”

  玄沐羽说:“这又不是真实的我,看了做什么呢?”

  玄澈沉默了很久,才抬眼轻笑:“嗯,是啊,那我回去了,你要等我,我会很快就做完那些事情然后来找你。”

  “好。”

  玄澈看着玄沐羽渐渐消失,而自己也离那门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玄澈的醒来很突然,第六天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完全没有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迷蒙,倒好像是小憩了片刻醒来了。

  “陛下……”

  森耶还来不及上来搀扶,玄澈已经下床。

  “森耶,替我更衣。”

  “陛下您要去哪里?您身体还虚着……”

  森耶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动作却不敢怠慢。

  玄澈只问:“父皇现在在哪里?”

  森耶动作一顿,惊道:“陛下您……”

  “下葬了没有?”玄澈打断他的话。

  森耶躲不过主子锐利的目光,只得说:“还没,今天才第六天,还在颐天宫停着……”

  这时森耶已经替玄澈穿好的衣服。玄澈一拂袖子,大步走出殿门,突入起来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玄澈微微眯起眼睛,暖阳之下宫柱熠熠生辉,上面的五爪红龙腾空而起,虚幻之间,似乎有一个男人倚靠在宫柱之上,带着邪魅的笑,轻唤:“澈。”

  心口又是抽痛,但玄澈强压下翻涌的热血,扶着宫墙向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方向走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