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东宫_

  小孩子以他敏感的心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玄恪看到他的父皇坐在那儿,半垂着眼帘,说是面无表情,但在玄恪看来,已经是情绪低落的表现了。而他那似乎表情总是很丰富的皇爷爷这会儿也显得很压抑。

  玄恪上前拉了拉父皇的衣袖,轻声问道:“父亲,我们回家吗?”

  玄澈低头,看到孩子略带小心的脸,他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将孩子抱到自己腿上,柔声问道:“宝宝累了?”

  玄恪点点头。玄澈便为他拢了拢衣襟,轻声道:“那我们就回家吧。”

  

  回家的路程远不像来时那样愉悦。

  小狐狸累了,在玄澈怀里睡着。玄恪玩了大半天也有些吃不消,本来还给玄澈说着他刚才吃过看过的好玩东西,但说着说着也有些迷糊了,玄澈让他就着自己的大腿躺下,孩子心里没有烦恼,躺下就睡着了,白嫩嫩的小脸上扬着笑容,似乎还在梦里回味着刚才的快乐。

  车厢里只剩下玄澈和玄沐羽清醒着,玄澈有心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而玄沐羽也保持着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车厢里静谧着,街上的喧闹隐隐透进车厢,不但没能打破这种静谧,反而让人更加浮躁。

  

  马车驶入皇宫,玄澈让玄恪回去了,他看看玄沐羽,两人都没说话,却都默契地往未央宫而去。

  不过真要说的话,可能也不算什么默契,因为出宫之前玄沐羽换下的衣服都在未央宫。

  二人默默回到温室殿中,玄澈抱来衣服,玄沐羽很自然地张开双臂,于是玄澈便上前为他脱衣。

  到宫外去过之后全身衣服都要换下来,甚至包括可能连风都没吹到过的亵衣,这是规矩,保护皇帝用的。

  玄澈将玄沐羽的上衣脱去,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的手向下移去,只是此次的动作却不像往常那样利落,有些迟疑,有些走神,指尖顺着腰线慢慢滑落,似乎在抚摸着什么。半晌,玄澈的手停在了男人的胯骨上。

  玄澈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却能听到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沐羽……”

  男人什么也不说,只是抱住了他。

  玄澈将自己放进男人的怀里,这个宽厚而温暖的胸膛总是能给他坚实的依靠,听着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玄澈偶尔会想起前世自己趴在哥哥怀里时的事情,只是与这男人相比,哥哥显得太过文弱了——现代人还有几个学武的。哥哥可以给他安慰和支持,却无法给他希望和力量。

  “沐羽,我很幸运……因为,我可以这样抱着你……”

  玄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把话说出口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动了动嘴唇,却没能把声音发出来。这样的话他一向是羞于启齿的,然而却只有这样的话能表达他的情感。

  或许玄澈真的说出来了,因为男人紧了手臂,将用力他按进怀里,一个轻吻落在玄澈的头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倾诉着同样的心情——

  “我也是。”

  

  兴熙二年的新年过去,全国几个大城市里也多出了一个新事物:报纸。

  说报纸是新事物并不准确。

  在玄澈出现之前,官府也有内部发行的“报纸”,不过这种内部报刊只能算是一些记载了消息的纸张,用于传递内部消息,在普通民众之间不具有影响。

  几年前,通川商行下设的明日出版社开始不定期地以报纸的形式发行了一些专题,比如大明十一年畅销一时的“春闱专题”,但这次明日出版社发行的是日报——《大淼日报》,每日皆有,报道了全国大小事宜,大至国家方针政策,小至街头碎闻,而最近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关于朝廷新法令的解读专栏了。

  有发行报纸的城市里,官府都在特别开辟的公园或广场上立起了几块板子,上面张贴了最新的报纸,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来更换,以方便群众阅读。但不识字的百姓毕竟还是占了多数,于是这些公众报栏旁和各种酒楼茶馆之中就多了许多解读报纸的说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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