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番外)_

云深吩咐了队长两句,那队长便拔出了自己随身佩带的钢刀,递给了宁觉非。

宁觉非对他一笑,握住刀柄便上了马。

其它人都换上了新到的马匹,便向北疾驰而去。

宁觉非知道游牧民族往往出征时一人会带两匹马甚至三匹马,轮换骑乘,长途奔袭时可以几天几夜不下鞍,此时却方才亲眼看见了北蓟轻骑兵的行动迅疾和意志坚忍。不但是骑兵,便是那些文官,竟也能坚持着日夜奔驰,除了偶尔停下方便,就连喝水进食都在马上进行。

他们这一日夜竟然奔驰了八百余里,由于行动速度实在太快,后面的追兵固然早已望尘莫及,沿途的官府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有南楚的百姓望见这一大群骑马之人如风掠过,往往也是疑惑一下,见并无意外事故发生,也便不去理会了。谋生要紧,谁会自找麻烦?

当第三日朝阳升起时,他们已是能够看见卧虎山了。

宁觉非要他们暂时停下,一是打尖,二是与云深商议。

云深的伤势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却仍然咬牙硬挺。他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眼里却一直闪动着灼灼的光彩。

他们临时在山路旁的林中小憩。宁觉非让云深倚着自己,关切地问他:“你怎么样?”

“没问题。”云深平静地说。“我能支持。”

“好,那你看,以眼下的情形,我们是是直接硬闯,还是绕道而行?”

云深想了想:“不能绕道,这会让南楚有余裕部署兵力,堵截我们。最好还是从燕屏关出去,关外有我们的一万铁骑,必要时可以根据我们发出的信号在那边发动强攻,以接应我们。城中也有我们的人,可以伺机发动,引起骚乱。我们手上还有景王,即使荆无双现在已接到了临淄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也无法阻挡我们。”

宁觉非听着,点了点头:“好。那就直接闯关。”

云深笑道:“不知你那大哥看见了你会有什么表情。”

宁觉非轻轻叹了口气:“世事难两全,只能顾一头。我与他,终是做不了一世的兄弟。”

云深将他揽着自己身子的手拿过来,紧紧握住,温和地道:“将来,待南北一统,战火停歇,你们还可以做兄弟。”

“但愿如此吧。”宁觉非慨叹,随即恢复了平静。“别管这些了,你先歇歇,我去看看景王。”

云深由着他将自己平放在地,看着他细心地替自己垫好布卷做枕头,又将披风盖上,不由得满心喜悦,满脸微笑。

宁觉非也对他笑了笑,随即走到淳于翰身前,蹲下看他。

淳于翰自出生以来便没吃过这种苦,这两日两夜连续不断的奔驰已是让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累得精疲力竭。他当日被北蓟大军围困在白山上时,也没有如此狼狈。

宁觉非从身旁北蓟士兵的手中拿过干粮和水囊,轻声劝道:“来,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淳于翰眼皮都抬不起来,只是躺着,微微摇了摇头。

宁觉非探手将他扶起来,让他倚在自己怀里,把水囊送到他嘴边,温和地哄道:“那就喝口水。”

淳于翰便张口喝了两口,随即又恹恹地摇了摇头。

宁觉非轻声道:“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燕屏关了,等我们出了关,就把你交给荆无双,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淳于翰一直闭目不语,此时忽然泪如泉涌。

宁觉非一怔,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难受?”

半晌,淳于翰才睁开眼来。他眼里布满红丝,满是悲伤。

“怎么了?”宁觉非关心地低声问。

淳于翰抽噎着问道:“觉非,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那个北蓟国师?”

宁觉非没想到他会如此直言不讳,一时倒不好措辞,直说吧,怕伤了他,这个小王爷喜欢自己,这几日已是表达得淋漓尽致,说他一点也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的感情都给了云深,那是无论如何不会迁移的。在前一世,他一直根深蒂固的观念便是对爱人一心一意,要他在感情方面三心二意,那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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