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_
我一愣,他一笑。
完啦,他说。
啊?我反应不过来,这怎么就完了?
他笑不可抑,这故事只有这么完整了,怎么不算完?
那中间呢,中间那些精彩呢?
明宇指着头,这里面,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自己想去吧。
后来看我实在气忿,他半安慰半调侃,一个故事,知道结局才是最重要的,过程其实总是吃苦多而快乐少,既然结局美满,不如淡忘了过程。
只要记得结果,最好忘记过程。
有些恍惚,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没有吃早饭,也没有喝水,有些气喘。
功夫只是想起来才练几手,很不扎实。现在就看得出来水平了,和尽欢偶尔动动手,拉那样的好看架式并不费力,可是长途行路,就有点吃不消。况且赖以支撑的内力还被药物消化掉,更觉得吃力。
明宇回过手来扶我一把,轻声道:“你脸色不大好,歇一会儿?”
我摇摇头:“要是不麻烦的话,你送我去最近的驿馆……或是章记商行,都行。”
明宇的手慢慢松开:“你急着回去?”
我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清晰的说:“是。”
他点了点头,说:“好。”
眼前景物一花,身体腾空而起,被他挟着前行。
密林如海,浓绿无边。
眼睛有些痛……风太大,阳光也太强。
闭上眼睛,眼角的湿意瞬间就被风吹干了。
三个人,不能都死在一个局里。
最起码,活得一个是一个吧。
或许这个结打开后,就是光风霁月,海阔天空了。
明宇在城门口放下我,一指城内:“东街口便有驿馆,你也可以对城守说明身份。”
我点个头:“有劳相送。”
他一眼都没有多看我,转头便走。
白影只是一闪,大道上空空如也。好象刚才那人只是出现在我的幻觉臆想中。
胸口闷痛起来。
刚才在山上时便痛了一阵,停步不走便觉得好些,一动就喘得停不住。
竭力压制着咳嗽,结果现在憋得自己眼睛发涨,能咳了却又咳不出来,胸口难受之极。
闷闷咳了一声,喉头发甜,舌根腥滑。
捂着嘴的手放下,掌心里一片殷红,胸腹间却已经舒缓许多。
我愣了一下……最近已经有过两次,但也没什么别的不适,顺手将掌中血抹在树身上。
拿巾帕擦去指缝里的血,远远听到呼啸之声,我回过头来,不用我去找他们,他们已经找到了我。
手指松开,巾帕落在草丛里。
我从容的站直身体,迎上前去。
原来预计的行程还有大半,还要去探望龙成天的儿子,却被这么凭空扰断,一行人打道回京。
我翻着手里的账目,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浮气燥。撩开车帘,暮春的微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身上浓浓的倦意。
龙成天的手拂过我鬓边的一绺头发,低声问:“要不要停车你休息一会儿?”
我轻轻摇头,忽然说:“又是四月了?”
他轻声一笑:“怎么叫又是?年年不都有四月?”
他一个字也没有问过,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他不问,当然很好,难道我还盼着他来问,那一天的上午我和明宇在一起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么?
“也不是,我就是想,四月里要做的事情太多。”
龙成天吁了口气,把折子一扔:“谁说不是!一样一样都得办。”
松松往锦褥中靠过去,虽然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我却有点畏寒。龙成天笑我把日子又过回去了,可是一面也紧着让太医来请脉,只是说气虚脾弱,用汤药。
我不爱喝,送一碗上来就倒一碗。龙成天没法子,让人改奉丸药。
宫里一切照旧,不过也有点不同。我们不在宫里头的时候,太后搬回宫来,说是想念太御池的荷花,回来赏一赏。天知道荷叶都还没有露角,荷花从哪里观起?
其实老太太想赏荷,我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不过跟老太太一起回来的几个女人,可不是回来赏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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