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_

我睡在这麽一个繁华盛开的梦境里,找不到自己的重量。

明宇怎麽样了?

我将来会怎麽样?

想了又想,翻个身再翻个身。

小陈轻声说:“侍君要喝水麽?

我想了想:“不要茶,白水就好。”

他答应了一声。

眼前一片朦胧的红,帐子撩起一点儿,有人坐在床沿上,把水递到我唇边来。

我欠起身儿来,喝了一口,说:“辛苦你了,你也睡去吧。”

我不是有钱人家出身,不会半夜使唤人倒茶打扇捶腿,小陈服侍我很久也知道我的习惯是一觉到天亮。

他把杯子放到一边,手按在我太阳穴处轻轻打圈。

嗯,也挺舒服的。

“你这一手跟谁学的啊,挺管用的。赶明儿也教教我……”

一声轻笑:“好,不过你得拜朕爲师,再送些束修,可不能白教。”

我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

那人虽然已经拆了头冠脱了外袍,可是肩膀明显比小陈宽。

脸孔虽然逆光看不清,可是这麽说话的只有皇帝。

我一下子擡起身,向後缩了缩,试图拿那个缠的乱七八糟的绸子把自己挡起来。

虽然大家都是男的,我有的他也有他没的我也没。可是经过昨晚,我怎麽可能安睡虎口?

他呵呵一笑,褪了鞋子躺上来:“累了?”

我往里缩缩,他顺势就躺在床的外侧:“辛苦你了,今天事情多了些,明天可以多睡会儿。”

我把绸子往上拉一拉,头发拢一拢,尽量往床里靠。

“看你都没吃什麽东西,菜不合胃口?”

我咬了一下嘴唇又松开,不回答他也不好,小心又小声地说:“不是,是衣服太紧。”

他笑了一声,四周是蒙蒙的一片红,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只是不明白他怎麽会来这里。昨天还好说,算是行礼。今天呢?我又不是美人,他又来做什麽?

试图不著痕迹的把被子卷起来把自己包住,不过只拉过一半,另一半,被睡外头的那个人压著了。

“不是累了?早点睡吧。”

我不吭声,把被子拉到脖子,紧紧兜住自己。

皇帝好象倒不困,还在说话:“那种衣服以後也不常穿,一年顶多一两次,也不用怕成这样。”

我不吭声,眼珠轻轻转动向外看。

一片茫然而蒙昧的红花,连绵不断。我看书上提过,这种并蒂齐开的花朵,枝叶牵蔓,象征富贵连绵。

可我怎麽也没看出富贵啊吉祥啊的。

我只是觉得茫然。

皇帝跟聊家常似的,语气平和悠闲:“明天想做些什麽?”

要是可能,我当然想回去看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