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_

难道皇帝先前就想封一个身材和我差不多的侍君了?所以早做了这些衣服?

或者是他早瞄上我了?可又不象啊,我以前并没有见过他,上次受伤……

正在理袖子的手停下来,我想到上次受伤。

皇帝本不该来看我这麽一个受伤的小人物,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可是他爲什麽会来了呢?

明宇,是不是有什麽关于我的事情,没有告诉我?

又或者,他告诉我的,原本就不是真实?

紫金的头冠上镶著璨灿的宝石,皇帝已经收拾停当,远远坐在一边,端著茶,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我沈默著,任人摆布。

我发现自己真的变了。

最起码,以前看到这麽大块黄金,成色这麽好的宝石,我会兴奋的两眼放光,飞快计算它们能兑换多少铜钱银锭。

但是现在我一点儿都兴奋不起来,不但不兴奋,还很想把这东西一把揪下来狠狠扔出去,再也不要看见。

皇帝过来牵我的手,我顺从的让他牵。

手指冰凉全是冷汗。

皇帝说:“冷吗?”不等我回答就说:“把鹤氅拿来。”

我并不冷,我只是觉得有些怕。

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

怕死?怕皇帝?怕别人算计?怕现在的环境?

象,也不象。

我很迷惘,我觉得我不是在怕这些能看到的一切,我怕的,是在暗处隐藏著的,看不到端倪。我只知道我在怕,却不知道在怕什麽。

就象已经被我忘记的,刚才那个恶梦。

光穿衣服梳头花了好大功夫。外面天已经快黑了。

“今晚来的人会很多。”

我翻翻白眼,和我说话麽?

全当听不见。

有人正蹲在跟前给我穿鞋,我本来是想自己穿,可是头一动那顶紫金冠就扯著头皮生疼。

真亏他们想得出,这麽重的东西,还镶著石头,怕没有七八斤重。

下次得说说,头上戴的东西不要单用针固定在头发上,用个系带系在下巴上,省力多了。

就算我头发生的密,这种东西要是天天戴,离变秃子也不变远了。

皇帝戴的也是金冠,不过是缠丝的。

他NN的,缠丝当然比实雕的轻多了。

我捧著脑袋等人给我穿好鞋。家宴的穿戴就重三四十斤,要是什麽时候来次国宴,还不得把整个箱子扛身上见人!

不用其他人费力气使什麽明枪暗箭,光是这些衣服首饰都能压死人。

结果鞋子一穿好,我挺著脖子一站起来,就差点栽个趔趄。

头太重,鞋子底太高,雕的很精致的玉质的鞋底,足有三寸高!

我KAO,现代女人穿的高跟鞋都没这麽离谱。

旁边一左一右上来两个少年内侍把我扶住。

皇帝也站起来,把最後一件金绣的袍子穿上,上下打量我一眼,貌似挺满意,点点头说:“行,走吧。”

我现在行爲能力丧失一大半,努力梗著脖子,腿僵硬的不知道怎麽擡。

都不记得是怎麽走到宣德宫的院子里,上了步辇。

怪不得死皇帝下午让我睡午觉。

要是体力差一点,不要说去赴晚宴,光穿上这些衣服就怕是不行了。

步辇还算稳,谢天谢地。

脖子开始慢慢的,隐隐的痛起来了。

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坏。

我爲什麽要受这些活罪!我干嘛听这死皇帝的安排!

可是我所能做的,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下步辇,被扶进华灯溢彩的千竹宫。

果然。

我就知道没猜错。皇帝肯定是最後一个来的,连带著我也被人觉得耍了一把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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