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箸成欢_

  摇光回答说:「下足了约莫一个半时辰,雨不算大。」

  盛宁再看看那件外衣。糟了,那不是他的,只是盛世尘昨天包着他抱回来的,是盛世尘很中意的一件衣裳。「不知道还能不能洗掉……」

  「少爷放心,一定没问题。」摇光说:「玉衡他就算把布搓破了,也一定会给洗的点污不存。」

  「洗破了,哪还能穿啊?」盛宁哭笑不得,「好了,要是不能穿,就扔了吧。反正……玉衡的手艺也满巧的,再绣件一样的不成问题。」

  摇光拎着那件衣服站在檐下,「其实如果不是少爷交代,您和庄主两人独处时不让我们靠近,昨天雨起的时候我就会来把衣服拾……」

  「行了行了,」盛宁赶紧着挥手让他打住,「你去练功吧,我去做早饭。」

  「庄主还没起身?」

  盛宁摸摸酸痛的腰,微笑着说:「不要吵,小声些。」

  从那一天起,盛宁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迷离的梦境之中。

  若说是梦,却又如此真实。

  可若是真实……真实中又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幸福快乐?

  盛世尘几乎很少走出房门,最多不过是在庭院中消闲,他也不想见外人,只愿意接触盛宁一个。盛心一门心思在钻研着如何能医治好盛世尘现在的内伤,但是这种练功造成的奇怪状况实在难以捉摸,无从下手。

  别人的大概印象,就是盛世尘在修身养性,深居简出吧?

  盛宁有意无意间隐瞒了大部分盛世尘现在的境况,他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假如林与然不再回来,也没有关系。

  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过下去,也不坏啊?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快活,是没有办法用话语来述说的。

  盛世尘完全是一个温柔而浪漫的情人,儒雅风流,处处妥贴。

  时日久了,有时候早上醒来,盛宁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要用一年的寿命来抵,也是划算的很。

  「少爷,面和好了。」玉衡慢吞吞走过来,眼睛似睁非睁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好。」盛宁活动了一下手臂,「回来给你尝尝蟹黄灌汤包。」

  摇光马上说:「我也要。」

  盛宁笑笑:「都有,反正馅预备的多。」

  少年的身形在厨间忙碌,大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水气腾腾的冒出来。玉衡在一边打下手,把笼屉铺好,包好的包子一个个精致非凡,像是一朵粉白的花朵,小巧玲珑,整齐的摆在笼里,然后架到大锅上。

  「少爷。」

  「嗯?」

  「你将来会不会娶媳妇儿?」

  盛宁正在捏面折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熟练的包他的包子,「问这个做什么?」

  「他们都说……」

  盛宁扫了他一眼,玉衡下面的话就自动又吞了下去。

  「就是奇怪……」玉衡小声嘟囔:「这庄里好像都是光棍……没一个娶老婆的,奇怪,也没有媒婆到咱家来说亲。」

  盛宁拍拍手上面粉,笼里的包子在等待变熟。手在围裙上蹭蹭,盛宁斜眼看他:「你别闲着,把剩下的馅儿都包出来,这个不能搁的。」

  玉衡答应着:「知道啦,少爷。」洗了手过来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