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箸成欢_

  杜清若点点头,说:「行,唱个拿手的吧。」

  那个女子站起来,「那红玫就献丑了。」

  哦,原来她叫红玫。

  盛宁的酒量原来就只是一般般,陪杜清若逛了半天街,空肚子被灌了好几杯酒,头一下子就昏昏沉沉起来。

  杜清若看了他一眼,对旁边那个女人说:「行了,别灌他了,钱又没装他身上,你有那工夫,过去给她弹个琴应个景儿去。」

  那个女人呆了一下,马上又堆起一脸笑,笑骂假嗔,起身扭扭捏捏的,摘下挂在壁上的琵琶。「那就给二位公子唱个相思调吧。」

  盛宁眼圈儿都红了,靠在椅子上的样子活像一件穿疲的旧衣——又软又塌,骨头都挺不起来了。

  「喂?」杜清若伸手过来拍拍他脸,「没事儿吧……」

  盛宁说话有点大舌头。「走,走吧……」

  能说要走,就说明人还清醒着呢。

  杜清若笑笑,这种带着奸意的微笑,在这张清秀漂亮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合适,看得那个女人都暗暗的心痒。这样漂亮的公子哥儿,腰包又鼓,多久没遇到了?

  既然盛宁还清醒着,那就代表没事。杜清若笑着挥挥手,「行,就唱相思调吧。」

  那两个女人咿咿呀呀的又弹又唱,调子又慢,词又听不太懂,盛宁只觉得好像是两只虫子嗡嗡嘤嘤的,在耳边绕个没完,绕的头越来越晕,人越来越困。

  「喂,喂?」

  脸颊被大力拍打,盛宁睁开眼,看见面前一张模糊的脸晃啊晃的。

  「醒醒。」

  「困……」一头重重的又扎在桌子上,撞的枣木桌面当一声响。

  杜清若改揪他头发。「喂,你想睡在这儿了?」

  「嗯嗯……」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盛宁根本没有听见她都说了些什么。

  杜清若唇角弯弯,伸手将一锭足色纹银放在桌上,对那个红玫说:「把他抱到你房里去吧,这个归你。」

  红玫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杜清若不耐烦的一抬眼。「不想赚么?」

  她目光如电,扫在面上的感觉压迫力十足。

  红玫忙说:「不不,是是。」她原本巧舌善言,现在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叫了个小丫头进来,把盛宁半拖半抱的拖了出去。

  应该没问题吧……杜清若自己也喝了一口酒,像是为了镇定,又像是为了壮胆。

  怎么有种胁良为娼的感觉呢?

  可是,盛宁明明是个男孩子,带他出来见世面,没什么不妥啊。要不是盛宁格外讨她喜欢,她还不会特地把他带出来……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踏实?

  她又倒了一杯酒,并没有马上喝。

  老实说她不喜欢喝酒,刚才喝两杯是装样子,最后那杯,是为了镇定。

  酒杯口映出自己的面孔。

  嗯,双眉挺拔……谁说这张脸是女子?

  杜清若嘻嘻一笑,忽然愣住了。

  突然想起件事——

  她没问问,盛宁有没有心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