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过青山_

  息栈急得一跃而起,扑倒了刘二敢子:“卧倒!快卧倒!”

  “小倌倌,小倌倌……你怎么了,怎么了……”刘二敢子带着哭腔儿,在息栈胳膊下边儿挣扎撕扯,俩人在草丛里扭作一团。

  

  二人将头颅埋到最低,贴着坑坑洼洼的草坷地皮,匍匐前进,在乱草丛中寻到了羊倌倌。

  娃子的稚嫩脸蛋已是血肉模糊,辨不清面目,一侧的脑瓢裂开碗口大的洞,盛着一碗白花花的豆腐脑。只有那一条细细的小猪尾巴,仍旧在后脑勺上斜斜地耷拉。

  “小倌倌!!!小倌倌!!!你可别躺啊,你别躺了啊!!!呜呜呜呜呜……”刘二敢子双眼通红,嚎啕哀哭,怀里攥着羊倌倌那一副没有气息的绵软身子,豆腐脑沾满了他两只手。

  

  息栈呆愣地看着小羊倌的惨状,惊魂难定。适才如果不是小羊倌跑在头里,而是自己,这一枪崩掉的就是他自己项上这颗脑袋。

  即便往昔shā • rén 无数,见惯了横尸当场,可眼瞧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枚小娃子,转眼间脑浆迸裂,伏尸于野,手无缚鸡之力竟至惨遭横祸,难过和惊惧伴随着心头的阵阵绞痛。

  今日若不是贸然误视那二人的云雨,这小羊倌现下还好好地在洞里逍遥快活。这娃子分明是被自己给害死了!

  

  息栈这时飞速从草丛中探出头来,瞥了一眼山坳,脑壳刚露出一半,立时就有几枚枪子儿齐齐飞来,在草杆末梢嘶鸣掠过。只这一眼,瞥见了远处几百米开外的阵势,少年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埋头扯住哭哭咧咧的刘二敢子,急匆匆叮嘱:“你别哭了!快回去绺子里报信,快去!告诉当家的,有人从后山南麓绕小道攻山!”

  

  最近的敌人已经攀上山脊,匍匐着向山寨的方向前进。

  息栈掏出腰间两把盒子炮,拨栓上膛,隐蔽于草丛岩石之后,伸出黑洞洞的枪管子,“啪”、“啪”两枪掀掉两只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