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过青山_

  这边儿的慕红雪带了一个几十人的蒙面马队,皆是炮头和水香手下的精兵。那边儿陆大膘子也有一个马队,个个脑袋顶上都扣着一顶狼皮遮耳帽子,作为标志物。

  

  镇三关蹿上了他那匹高头黑马,息栈飞上了赤月骕骦。

  这时陆大膘子手下的黄脸大汉瞥见酒楼后门摆的那辆柴草车,赶忙掀起油布一看,哪里有“汉阳造”?好几大捆柴火棍,整整齐齐包裹在油纸中!

  陆大膘子骂道:“好你个镇三关,你他娘的使诈!”

  镇三关在马上眯了眯一双俊眼,乐了:“彼此彼此!”

  

  两伙人无心掐架,各自撒腿子飞驰,马队排成了两道笔直的线,齐齐冲出了肃北城南门。驰到城外河滩之上,警报解除,这才放缓了脚步,马队各自聚拢在头领的一侧。

  陆大膘子骑在一匹壮硕的骏马之上。这才跑了几里地而已,只见那马儿已经开始气喘,四只腿如同筛糠一般,抽搐抖索。

  据说这陆大掌柜每次出山做一次活儿,得跟身边儿的伙计上上下下换好几次马,每一匹马在他那肥壮如山的胯/下,勉强撑个十里地,就快要口吐白沫了!

  息栈扫了一眼那匹哀怨的棕马,咳~~~,不比不知道,还有比他当家的还彪悍的人,活人真能整死马啊!

  

  镇三关侧过头去说道:“陆大掌柜,要不然,咱改日再喝茶?”

  陆大膘子从鼻子里吐出两道白气儿,跟胯/下那嗷嗷气喘的马鼻子遥相呼应:“镇三关,今天这事儿老子就不计较了,哼,咱改天再说道说道!”

  

  马队的伙计们正掉转马头扯住缰绳要走,忽然听得“噗通”、“哐铛”的一阵动静儿,从那陆大膘子马队中一个小头领的马上,直筒筒地摔下来一枚大麻袋!那坨麻袋扭股扭股扭股得,翻滚跳动出十几步开外,横在两支马队之间。

  只见麻袋中哼哼唧唧挣扎着探出一个脑袋,失声大喊:“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双方人马皆是一愣,定睛一看,那麻袋里竟然装得是个女人,手脚都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屁股一扭一扭地蠕动,拼命从那麻袋中爬了出来。

  那女子蓬头散发,衣衫不整,胸口的衣服都被扯开,露出一片桃红色的抹胸。此时两眼慌张失措,满面的泪痕,一抬头正好对上不远处镇三关那一张诧异的脸。

  

  四目一对,各自愣住。

  女子双眼一亮,如遇菩萨路过,天神下凡,身子挣扎着撑起,高喊:“大掌柜!贺大掌柜!救命啊~~~~~~!救救俺呐~~~~~!”

  

  那女子刚一从麻袋里露出头来,息栈就认出来了。

  阿克塞马房子里的那个小娼/妇,名字叫水杏的。

  

  陆大膘子的那名手下厉声喝道:“臭婊/子,喊什么喊,给老子爬回来!”

  陆大膘子挑了挑眉毛,低声问道:“这哪来的?”

  那小头领神色略显窘迫,在马上点头哈腰:“当家的,这个……刚才在小胡同里撞上,捡的……是要给当家的您看的,是给您的!”

  陆大膘子撇着嘴哼了一声,冲那女子努努嘴,摆了摆头,意思是说:赶紧弄走弄走,走人走人!

  

  那小头领赶紧就要下马来捡人。

  那名唤水杏的女子一看这个架势,吓得挣扎着往镇三关的马队这边儿翻滚,口中喊着:“救命啊!大掌柜救命啊!他们……他们……他们是土匪啊!!!!!!!”

  

  镇三关手下的一帮人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马上的一群伙计,恐怕只有息栈和大掌柜本人听得明白。偏这二人此时都各自冷着个脸,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滋味!

  旁边儿的黑狍子实在忍不住了,“噗哧”一声乐出来了,邪笑道:“这谁家的小娘们儿,咋个意思?‘他们’是土匪?哈哈哈哈~~~~!‘俺们’也是土匪!你找俺们家大掌柜要干哈?要拜山呐,还是要上供呐,还是想做压寨夫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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