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过青山_

  黑狍子:“掌柜的,您这就叫偏心了吧,兄弟们哪个出趟门不是砍瓜切菜的,腰里别好几个脑袋回去,咋着个,您就疼咱们红当家的呦!”

  “呸!滚你妈的!”桃花马扬鞭骂道。

  

  息栈勉强撑起身子,吐了一口血沫,抹掉一脸的黄土,抬眼看向这一群人。

  桃花马之侧,当中一匹纯黑色的高头骏马,俊目神飞,马脖子上鬃毛油亮厚实,皮相华美,分明是一匹宝马。

  战骑之上端坐着一名身材雄浑魁梧的大汉,黑巾缠头罩面,白色棉布围脖系了个结子垂在胸侧,黑布腰带捆扎结实的羊皮袄两侧,别着两把黑乎乎的家伙。

  发髭之下的一双眉眼,色泽浓烈,目光如火,拨开砂石,射穿浓雾,赤金烈日一般,将那炙热的光芒笼罩在少年身上。

  

  男子爽朗低沉的声音传入息栈的耳中:“你是孙二狗的人?”

  息栈垂目不答。

  “孙二狗的脑袋是谁切的?”

  息栈心下盘算,敌我不明,谁知道这群鸟人是何方妖怪,这问题不能答。

  马上的男子身子微微往后一倾,嘴巴一撇,状似无奈,鼻子里哼出一声沉吟一样的笑,悠然叫道:“黑狍子?”

  “掌柜的吩咐!”

  “让他开口说话!”

  

  黑狍子驱马上前,一脚松开蹬子,弯腰探身而下,一只大手拎起少年的一枚脚腕,发力一提,起!

  息栈被拎到了半空中,头朝下脚朝上,双手无力地低垂,全身的血液自四面八方冲向了头部,整个人仿佛溺水窒息一般,五官纠结在一处,呼吸异常困难,眼底涌出泪水。他挣扎着伸手扒住黑狍子的马头想要翻转,腰部尚未发力,小腹已经挨了狠狠地一捣,口中顿时涌出甜腥。

  那沉吟的声音再次响起:“孙二狗的脑袋是谁切的?柴胡子的人,还是陆大膘子?”

  息栈倒挂着剧烈地咳嗽,脸色紫涨,两手抽筋,已接近窒息。

  那目光如炬的汉子策马贴近这仍然试图倔强顽抗的少年,几根粗糙凌厉的手指,落在他的后颈。

  

  息栈全身汗毛一凛,知道对方就要下手拧他的脖子,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绷直了,因疼痛和惊恐而微微颤抖。

  那只大手却轻轻托起了他的后脑,将他上半身子一把捞了起来,抓到自己身前,按在了马鞍子上。

  

  如同溺水濒死之人忽然被人将头颅拔/出水面,息栈大口大口贪婪地吸允空气,满口满鼻腔都是血,咳得痛不欲生。

  那大汉眸色一暗,掐住少年脖颈的几根手指略微放松了一些,沉声说道:“老子这可是问第三遍了,最后一遍,谁???”

  息栈眼睫挂泪,嘴唇颤抖,气息微弱,声调却仍然竭力维持着身份:“是在下,在下将他斩了。”

  男子纳罕:“你说啥?”

  “在下斩了他的头……”

  “等会儿等会儿,‘在下’是谁?…”那汉子转脸看向桃花马,一脸狐疑。

  桃花马接口道:“当家的,‘在下’就是称呼他自己。”

  汉子立时回头瞪视息栈:“你小子说是你切的?!”

  “是……”

  “报报蔓儿?哪个绺子的?有排号么?②”

  “……”

  

  息栈暗想,什么蔓儿,什么绺子,什么排号?这人当真不识我息栈的人和剑,谁知晓是不是那绣衣使或者皇帝老儿派来的狗头追兵,我怎能与他讲了实话?

  他狠狠闭了一下眼,牙缝里挤出一句:“在下迷了路,不知身处何地,只求大人放过我……”

  那汉子被黑纱紧裹的厚实嘴唇缓缓浮起一丝暖笑,伸手轻轻拍了拍怀中少年的脸蛋,眸光深不可测。他一把抓起少年,掷向黑狍子:“带走!”回身吆喝:“这地方不能待了!把地上用得着的家伙都拾了,马都收了,回绺子!”

  

  呀呼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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