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艳湖(番外)_

  

  还没等到一旁的大巫再一次开口,丹吉措突然抬起软绵绵的手臂,指向这紫袍人:“他,就是这个巫师,他给我下了蛊!”

  大总管愣住,微微挑眉:“......你啥意思?”

  丹吉措的脑袋飞快地转动,已经语无伦次,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我昏了头,我不应该,我不应该放火!……可是大巫他给我下了蛊,叫作什么‘噬魂蛊’,让我乖乖替他办事……是他!就是他!”

  

  丹吉措真是头一回干这种俩眼一闭,乌漆麻黑,精神错乱,指鹿为马的事情,自己都觉得说出口的话昧了良心,简直惨不忍听,这时候咬牙闭上了眼,不敢去看旁人的惊诧表情。

  大总管眼里闪过一丝匆匆忙忙的探寻,似乎是在回味丹吉措讲话的真伪,同时却又像是溺水之际恍然抓到了一根浮木,管它是真的假的,能上岸就行,于是扭过头毫不犹豫地盯住肯布,冷冷地哼道:“我道是咋的了,呵,原来是这么回事!”

  真伪其实已经并不重要,男人只是想保住自己身边的小俊人儿,不要被愤怒的人群行刑烧死!

  大巫肯布声音尖利地反驳:“本巫没有给他下蛊!没有没有没有!”

  丹吉措反咬:“你给我下蛊了,就是你!是在那个马匪头子胡三炮来乱葬崖与大总管赌赛的前几日!”

  肯布气得哇呀呀攥紧了拳,修长的指甲都抠进了手心,大约是没想到流氓无赖今日竟然碰见个更流氓无赖的,郁闷得嗷嗷叫:“你你你你个杂毛小画眉……你胡说!不是我让你烧房子的,我才没有让你烧房子!你个小无赖!”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丹吉措涨红了脸,也不知自己从哪儿来的勇气,那感觉简直像是一头小狮子奋不顾身地扑向敌人,张嘴就是一通乱咬,咬了一嘴的毛!

  其实,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身旁的那头公狮子,不被外人伤到一身华贵的皮毛。

  

  阿巴旺吉暗暗盯着丹吉措,嘴唇轻蠕,用只有他一人能瞧见的眼神,无声地探问:当真有蛊?

  丹吉措看懂了男人的问话,睫毛扇动,迅速地一闭眼再一睁:是。

  阿巴旺吉吃到了这颗定心丸,转头就换了一张脸,威吓的口气对紫袍大巫冷冷地喝道:“下没下蛊,请个萨满神婆当场来验验身就知晓!如何?”

  大巫遽然就闭了嘴,不再出声,一双怒哼哼的眼从斗篷下盯着丹吉措。请懂行的神婆来一瞧,怕是就要瞧出那小画眉鸟身上当真有蛊。想要搞掉这只小杂毛,看来今天是不能得手了。

  大总管哼道:“这件事情,老子会慢慢地查清楚!”

  

  大总管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心里已经约莫明晰了怎么回事,铁青的脸膛上一条又一条绷紧的刻痕,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了。

  大总管抬眼扫过四周的乡民,沉着嗓子说道:“这件事以后会弄清楚,今晚大伙都先回去!至于祭祖的庙宇……先用这龙华铺的正街东头那一间旧庙,明日还要劳烦大家一起,与我一同去拾掇准备!……救火的人都辛苦了,多谢了!折腾一晚上也都累了,先请回吧!......大家都请回吧!”

  大总管给四周每个方向的人群都抱了抱拳,像是某种保证,又像是感激,其实更像是求爷爷告奶奶,让寨子里的人息火消气。乡亲们仍然不甘心就此散去,议论纷纷,却又弄不清楚真相和原委,只得暂时作罢。

  地上稀稀拉拉的人群随着空中逐渐弥散变淡的硝烟味道,缓缓地褪去。

  

  阿巴旺吉随即又丢给大巫一个“老子回头再跟你算账”的眼神,翻身上马,只想赶快把怀里的人带离是非之地。

  丹吉措的脊背重新靠拢上男人的胸膛。

  身后这一具怀抱已经不再有他熟悉的热烘烘潮乎乎的温度,而是一寸一寸变得冰冷,冷彻了心肺,毫无一丝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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