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笛_

  对於这样的酒池肉林,司马冲早有耳闻,郭璞几次邀他去开心,他却都推脱掉了,喝些酒无妨,行止荒唐些也无妨,可在xìng • shì 上,他多少有些洁癖,十八年来,他只把自己交给过一个人,也只愿把自己交给一个人。

  趁著没人注意,司马冲扶著矮桌站了起来,却有人爬过来,一把抱住了他:“你去哪儿?”

  司马冲抬头一看,原来是郭璞。

  “大家都在逍遥,你回去干嘛?”郭璞像是喝多了,笑得癫狂,他贴过脸来:“哈哈,你太清醒了,这可不好。我来帮你一把。”说著他从怀里掏出一包散剂,倒进酒杯,硬是递到了司马冲唇边。

  司马冲知道,郭璞往酒里放的东西叫五石散,不少人都在吃它,说是能延年益寿、强身补气,可更多的时候,大家却把它当cuī • qíng 的东西在用。司马冲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厌恶,郭璞却勾住他的肩膀不放:“何必这样苦著自己,你还为他守节不成?”

  司马冲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郭璞却不理会,一手箍著司马冲,另一手扬了扬,把四儿召了过来:“好好侍候世子。”四儿抿著嘴微微一笑,拿起那放了五石散的酒含到嘴里,抱住司马冲的头,硬是朝他口中哺来。司马冲猝不及防,被呛得直咳,虽是喷掉了小半,大半却滑下了肚子。

  郭璞哈哈大笑,放开了他,司马冲顿时瘫在地上,只觉得周身一阵阵燥热,使不出一点力气。郭璞俯下身,贴著他耳畔道:“你会明白,你也不是非他不可。”说著拽过四儿,推到了司马冲身上。

  司马冲不知郭璞走了没有,他已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四儿软在自己身上,温热的嘴唇吸著自己的唇,纤细的指头在自己胸膛上摸索。他身上正烫得难受,被四儿微凉的手指碰著,不但不觉得厌恶,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然而四儿的手并不那麽安分,很快滑到了他的胯间,身体不可抑制地燥热起来,血液仿佛都在沸腾,他要一个出口,却找不到。

  “世子,我帮您。”

  不知什麽时候,四儿已褪掉了衣裳,他趴在司马冲身上,轻轻撩开了司马冲的袍摆,抓住那炽热的东西,将它一点一点纳入到自己体内,随即扶住司马冲的肩膀,缓缓地摆起了腰肢。

  司马冲盖住了双眼,脑袋“嗡、嗡”地响成了一片。绞著他的天堂温暖、紧致,吞吐之间,足以致命。

  强烈的刺激和药劲让他发起抖来,他想到了他和绍的初夜,他总以为,这样的感觉只有绍才能给他,然而他错了,这样被握住,这样被搓揉,他就会发软、就会癫狂,哪怕换了个人,哪怕是四儿也是一样。

  只是肉欲吗?

  他和绍之间,也不过如此吧,当时会觉得刻骨铭心,只是因为初尝滋味?只因为年纪太小,见识太浅,他只有他,他也只有他,便把对方当了全部,其实也只是泄欲而已?而今,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也许从来就不该开始,他的真心、他的委身,对司马绍而言只是一场荒唐?

  然而回忆是甜美的,无法抹去,司马冲记得每一个细节,他们如何缠绕、如何跌宕,如何抵死一般地温存。司马冲想起了哥哥的脸,那沁著汗的额角,拧紧的眉心,因极度的欢愉而咬住的唇,那人压过来,把欲望推进他的身体,挤压冲撞,近乎凶狠……

  司马冲想著他,呼吸越来越重,终於仰著颈项,在四儿的体内达到了高潮。

  22

  凡事有了个开头,往後便是顺理成章,司马冲渐渐离不开五石散,日子也越过越颓靡。

  跟他一样日益颓靡的还有东晋的国事,司马睿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人好像也糊涂起来,司马绍几度进言,他都不理,反而重用大臣刘隗、刁协,想借他们的力量,压制琅琊王氏,可这两个人又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儿,只会打草惊蛇。王敦本来就想寻司马睿的错处,这下可有了借口,这年冬天便打著“清君侧’的旗号,以诸刘隗、刁协为名,自武昌起兵,一路朝建康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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