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三思_

三思,你好端端到哪去了?

我越找越觉得眼前一片黑,黑得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感觉,黑得我看不见眼前的一切。

三思,你快出来……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从一处门洞子里慢慢往外。

有三思的声音。

有刘允的声音。

“三……思哥,你也特……有定性了吧?美女……在……在怀,竟然还只是……淡……笑吃酒。嗝……真君……君子是……也……”

我的眼前亮了。

我看到我的三思了。

手里搀着还有些不稳的刘允,面上一惯的淡淡的笑。然后像是有些无奈有些好笑的用手敲了敲那小子的头,说着安抚的话,两人渐行渐远。

我走到三思刚才站的地方,抬眼。

万锦楼。

三思!

你竟然上窑子了!!!

你竟然上窑子!!!!!!

等回神,胸口剧痛,全身经脉里气有些不受控制的乱窜。嘴里腥甜,粘滑的血正从嘴里往外流。

三思,是我的错,是我……

我怎么这般愚蠢?我怎么这般蠢得透顶?

我怎么忘了,只要尝过女人的身子,男人都不会忘了那自己的重要部位被柔软温暖的肉壁紧紧包裹住的畅快感觉的。

三思……

我踉跄着,在这茫茫的天地里,竟找不到路了。

好半天,才回神去了刘书才家里,把衣给换了。刘书才一脸忧色,看我想走,才开口道:“你竟岔了气,莫不是为着三思罢?难道你还不放手?当真要害死你两个才心甘?”

我不出声,绕了他走。

你不是我,你怎能明白我的心?你怎能明白我日夜里身处在痛与恨的火里烧着的苦?

你怎能明白?

到家,三思在自家的凉板床上睡得正香,眼下有着淡青的眼圈。房里,传出刘允极大的鼾声。

我觉得我回到了从前,做杀手的从前。先进屋点了刘允的睡穴,然后站在凉板床前看着三思。

这样俯看三思,已经不知多少次了。

三思有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鼻子小巧直挺,嘴不厚也不薄,有些红,像三月桃花的颜色。嘴边,有一些淡淡的茸毛胡子的影子,脸许是因为喝酒,泛着艳丽的红润。

三思是和着衣睡着的,一只手吊在凉板床的外面,一只手放在小腹上。手细细的,皮肤有点儿黑,身上,是酒香与药香混杂着。鞋被乱踢到了一边,右脚架在左脚上,衣服有些凌乱。

很冷静的伸出手,点了三思的黑甜穴。我知道自己手上的力道,比从前要重了三分,这会让三思一天起不了身。

三思轻轻的抖了抖,然后继续熟睡。

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