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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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前。

"将军......"任何方开完方子,正开始搭讪。

"老夫只是王爷手下一莽撞武夫,当年的匹夫之勇,想来惭愧,将军二字,莫要再提。" 厉畔穑收好方子,拱拱手就告辞了。

他早就看这江湖人不顺眼了。

那白袤开公事上虽吃的消他,私下也怕这犟脾气的猛将,知道自己劝不动,只朝任何方打打收势,把诊金提高了一倍,权作激励,而后先一步跑了,此时并不在厅里。

任何方挑挑眉,没说话。

反正他得留宿一晚,最早也是明天才返任。

那方子不过暂缓伤痛,他要医的重头戏,是厉畔穑腰肋上的箭伤。

那是当年沙场一箭的半截遗留,位子不好,没人能取。白袤开没见过,说不清在哪里,任何方也得先看了再断言。

据当年诊断的话说,幸亏骨头卡主了箭头,这才没有到处乱走,坏了肺腑内脏,却也已经够人受的了。

偏偏这一箭是厉畔穑的老对手射的,后来那敌将死在沙场之外,他随着老王爷来了这里,一箭之辱也就没能得报,所以分外耿耿于怀,不喜人提起。

后来,有一个江湖郎中拍着胸脯说下大话,临到头又不会医,被他亲自乱棍打出了府邸。历家家传的枪法,拿跟没枪头的棍子耍起来也够人受了。从此知道的,更是讳莫如深。

另据任鑫从府里老仆那里听来的,白袤开小时候吃过那棍子的苦头,所以才怕得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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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任何方晃悠悠进了厉畔穑客居的院子。

那老将军正在亭子里头端坐喝茶,和同来叙职的两个同僚聊天。

任何方恭恭敬敬见过礼,神秘兮兮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道,"在下机缘巧合得了这张东西,只知后头似乎排了几个行阵,限于资质愚钝,不解其中奥妙,还请各位指教一二。"

带兵打仗的,一听和阵法有关,哪里忍得住。

当下请他同坐,而后传看了一番。

只见那破破烂烂的羊皮,正面是一幅山水图,说了几句景色不错之类。

反面,草草画了两个阵,都附有几句小字解释。

厉畔穑年纪已大,未免有些老花,近处视物看不清,拿远些,那字不知什么笔写的,笔画极细,字体极小,加上光线不好,看了半天,只知道这两个阵法的确有些妙处,却读不清楚注解。

轮到另两个,天色几乎已经全暗,照明不足,勉强读了两句,后面的也看不清了。

最后转回任何方,一拿过就轻轻松松念了出来。

当下不免一场讨论,却原来是几百年前的老朝,一场立国之战的两个阵法,附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最后几句说的是你爷爷我这般的武功,闯这阵法的阵眼,小菜一碟,云云。

都是带兵行军之人平时看过的旧时战例,三人感叹了几句这人武艺的确不凡,问了任何方,知道他是游山玩水的时候偶然得的,说了几句隐士高人之类,话题就转到了战事上。

月色初上,夜风冷冽。任何方穿的不多,只听着他们说那场战事,偶尔适到好处地插问几句。

三人心道这少年年纪弱冠左右,不畏寒,夜能视物,巨细无遗,可见功夫扎实。

只是不知他留在王府的目的是否的确简简单单,若的确并无其他,医术又不错,值得好生留住了,同事一主。

于是言语间更有耐心,捎带了试探笼络的意思。

任何方趁此机会,把话题转到了养生之学上。

这也是能见医术高低的部分,所以那三人只顺着他的话头走,然后问些问题。

任何方将五脏六腑的关系用浅显易懂的语言绕了一遍,特别强调了由内养外,说了番内脏健康与否对于眼耳鼻感观迟钝与否会产生的重大影响,再论了一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医理,讲了一个膝盖风湿痛拖而不治会造成的严重后果。

时间已晚,有人来问他们是否用膳,接风宴中午已经吃过,白袤开有事不在府中,厉畔穑资历最老,做主请了四个,就这院里一起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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