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_

--他好像特有动物缘。

淳于苍伤后正调养,练了晚拳,早睡下了。任骉自从得了任何方传了游越荡,十分欢喜,有空便打打坐。琢磨琢磨心法,他在的那间屋子此时没有什么响动。任何方熄灯也有了一会,院里本就只住了他们五个,也就渐渐也就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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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恬然静谧。

"方大夫,方大夫,你家二师兄来看你啦!"正是平日里替他们跑腿的那个小厮,"刚刚从庄子问了过来,眼下就到场上了!"

任森正逗着那只鸟,一边回房,闻声一顿,松开手中肉干,扬扬手臂,肩上的家伙自个叼了吃食飞上了树,没入了繁茂的枝杈绿叶间。

"阿呀这赶的什么时候啊,公子都已经歇了好一会了......"任鑫小声咕囔着从房间里出来,看任森正戳在院子中,朝他挥挥手,"你去把公子叫起来吧,记得悠着点,我先给他们开了门去。"

"好。"任森点点头应了,转身去扣任何方的门。

任骉青着半张脸从房里出来,阴阳怪气低声道,"这回又是谁中毒了?莫非......"

"不许胡说!"莫看任鑫对任何方小心翼翼,从来没有烦了的时候,那是--任--何--方。平日里也是有脾性的,此刻正有些气没处撒,闻言不由更窜火,白了任骉一眼,截断他,"礼呢规矩呢?都喂猪了不成!皮痒了是不?"

"......"任骉倒是住了嘴,顿了顿却又添上一句,"你打不过我吧?"

"这不用你操心,我打不过还有森弟,看不收拾了你这连嘴巴都管不好的!"

"森哥,森哥他帮哪边还不好说呢。"

"他怎么容得你背后混话连篇,小心叫公子听见烦了心去,到时候就算公子纵着不管教,看我们有没有能耐扒了你这张皮!"

"怎么是混话......"任骉开口欲争辩,听得中间烦心一句,眨巴眨巴眼,明白过来任鑫忌讳的缘故,顿时蔫了一大半气焰,搔搔头发,缩缩脖子,偷偷看看任何方房间那边,拍拍心口暗叹还好声音不大,乖乖呆到一边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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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方迈出小院往前头歇客的厅里去。踏在碎石铺就的路上,无意中抬头望了一眼白首峰的方向,微叹了口气。

二师兄和那廖家大公子风尘仆仆而来,自然不好丢下他们独独在此,车马劳顿,也不好扯了一起去。这登山的计划,又是半途而废了。

--莫非,自己和这白首峰,缘浅如此?

"公子。"前头提了灯笼照路的任鑫回头关切,"夜路暗,小心脚下。"

任何方立时无语。

--夜路暗是不错,脚下自然也须小心。只是任鑫莫非忘了,早在十几岁带他们下山"做买卖"开始,无光的暗处,打的架,料的事还少么?莫非,任鑫以为,这几个月米虫一般的日子下来,自己就失了那些能耐?还是任鑫见多了于宕身边小厮的行事,觉得自己没有个灯笼照路不成公子样?

腹诽归腹诽,任何方还是点点头,由着任鑫去了。

进了厅等,任何方没有上座,只是落座在左边。管事的周到,调教出来的人也伶俐,茶早已备下,虽不是极品,也是好的,此时自有人地道手法冲了奉上。

任鑫他们等任何方坐定,也在左边靠墙的一排椅子几子里随意找地歇了捧茶静候。

等了不过一刻不到,远远闻得几匹马的蹄声跑来。

任何方阖上茶盖,放下手中杯子,起身迎向门口。

任鑫任森亦起身,任骉略有些不甘,慢了一拍也跟着站起来。

他们此处看去,只见任何方一身松针白的长衫,映在泛黄透红的灯火里,背影劲直,却不见面色神情如何。

廖君盘一身风尘,跟着领路同来的寒家人打马直到厅前,翻身下马,快步迈向任何方,却在三五步之遥的地方钉住了。

"小师弟......"廖君盘踟躇,他一路心心念念要来顾着这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师弟,眼下到了面前,却反而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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