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孤注掷温柔_

  这么一耽搁,转眼就快到八月中。主帅还没着急,底下将士却忍不住了。

  符仲这支部队,曾经跟随符杨东征,更在平定雍州饥民bào • dòng 中立下了赫赫功劳。哪怕是最普通的士兵,砍过的头颅也比在枚里绿洲吃过的蜜瓜还多。闹饥荒那两年,大伙儿宰了“两脚羊”果腹,人血人r_ou_穿肠过,气质愈发凶狠。发作起来,那眼神脾气,一个个跟豺狼没什么两样。好不容易又有了烧杀掳掠的机会,却窝在这儿停滞不前,在头领们有意无意的放纵下,日益鼓噪不安。

  长生看看八月中秋将至,按照西戎各族以往的传统,应举行大规模追月赛马活动。干脆传令下去,以百夫营为单位,自十五黄昏至晚上,全军追月赛马。除了酒r_ou_犒劳将士,胜利者还将得到皇上赐给靖北王的“蛟髓弓”作为奖赏。

  ——暂时没法上战场,制造机会发泄发泄也不错。果然,消息传开,士兵们的注意力很快转移,日日苦练骑s_h_è ,人人都想得到御赐名弓,一生荣耀。

  倪俭的亲卫队与单祁的督粮队同样要参加比赛。二人摩拳擦掌,立志在比赛中为殿下挣脸面,显威风。中秋赛马分为两个部分:黄昏时的团体马术表演和晚上的跑马追月。前者主要展示各营团队实力,兼娱乐大众,后者则是军中最优秀的骑手之间的胜负较量,属于整个活动的压轴戏。

  提前好几天就开始预选。最后倪队长率卫队闯入团体马术表演决赛,单将军手下两名百夫长取获得了争夺“蛟髓弓”的资格。

  八月十三这天,倪、单二人拉着长生检阅他们这些天备战的成果。靖北王胯下名驹“惊雷”被同伴们的昂扬斗志感染,刨着蹄子掀鼻喘气。长生拍拍马儿脑袋:“这家伙跟了我几年,总也没机会好好施展,有点可惜了。”

  单祁把一旁的百夫长虞芒叫过来,道:“殿下若是信得过,不如叫虞芒试试,带“惊雷”去追一回月亮。”

  追月赛马对于马匹并没有特别的规定,健儿们骑的都是自己合意的良驹,其中也不乏像“惊雷”这样的名种。何况王爷这匹坐骑虽好,却比不得军中战马大多受过战火洗礼,上了赛场不惊不慌。又只有两天磨合期,因此,虞芒虽属顶级骑手,此项任务对他来说,只能算是挑战,实在算不上殊荣。

  长生把缰绳交给虞芒:“你权当是替我驯马,输赢不必放在心上。把这家伙练好了,另有赏赐。”

  虞芒和马儿交流一番,觉出“惊雷”大有潜力,喜孜孜的扬鞭绝尘而去。

  这边长生看看倪队长精心驯出来的一帮高手,忽然有点心痒。道:“你们几个,”转头冲着倪俭和单祁,“再加上你俩,咱们练练。” 一面说,一面脱了外袍,露出里头蓝色劲装。伸手握住刀柄,微微顿了顿,低头瞧着右手的护腕。

  ——养伤的日子,闲来无事,就思量着改善改善个人装备。叫倪俭在顺京城里寻访一番,居然找到昔日“冶石坊”蒲大师后人,造了一把合用的好刀。二皇子酬劳给得慷慨,蒲师傅于是许诺赠送一点周边产品。长生一动念,赠品就成了如今手上这对双色锁子护腕:柔韧结实的紫金丝和天蚕丝扭股连缀,中间镶嵌的黑色回纹却是一缕青丝织成。

  长生瞧着自己拿刀的手,情丝缠绕。当时不过下意识一个举动,就想找个法子随身带着,不致遗失。此刻拔刀,刹那间彻悟:原来自己需要的,正是这把锁。唯有这把锁,能护住这双拿刀的手,能稳住这手里出鞘的刀。

  倪俭知道殿下最近恢复了打坐运功,大概想试试效果。瞟两眼长生,还是说了句:“要不……殿下空手指点几招?动刀子孩儿们恐怕招架不住。”

  长生扬眉大笑:“你这家伙,别跟他们几个学那兜圈子的坏毛病。你不过是怕我功夫退步,下手失了分寸,伤了你的人,或者输给你没面子。放手上吧,老规矩,人数多寡不限,兵器长短随意。你放心,撑不住了,我自然会叫停,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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