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冬_

街角小巷热烘烘的小吃越来越多,像是胡辣汤,龙须面,灌汤包,还有杪冬最喜欢的酒酿芋艿。

“这家老伯做的酒酿芋艿是最好吃的了。”露天小摊上,杪冬捧着热乎乎的碗一边暖手,一边向青衣人郑重推荐。

一旁的老伯直夸小伙子有眼光,乐呵呵地又给他加了一大勺。杪冬睁了睁眼,像得了天大的好处般嘻嘻笑。

青衣人听着杪冬脆声道谢,看了看他通红通红的手指,奇怪道:“你怎会如此惧寒?”

“天生的吧,”杪冬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敷衍着回答,“虽然我叫杪冬,可是最怕的就是冬天了。”他皱皱鼻子,捞起颗芋艿咬了一口,然后被烫得吐了吐舌头。

青衣人笑了,递过去一杯水说:“别急。”

他也低下头尝了尝杪冬大力举荐的酒酿,倒确实软糯适中,香醇可口,只是——

“这个可比青果酒的酒味儿重,杪冬受得了么?”

杪冬没答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透着腾腾热气,那个眼神变得幽幽的,似有盈盈水波沉沉浮浮,流光潋滟。

青衣人胸口一滞,只觉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只是一碗酒酿芋艿而已,不会醉的……”杪冬这样嘟囔着,但是一大碗酒酿下去,他已然微醺。

如果掀下那张人皮面具,洗去那层颜泥,就会发现他白皙的脸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红晕。

那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美景。

“回去吧。”青衣人朝他伸出手。

杪冬盯着那只形状优美的手看了许久,思绪愈加混乱。

最后,他将自己的手放到那人掌心里,暖暖的感觉让他安下心来,倒是青衣人为那冰冷的感触皱了皱眉。

“怎么还是这样凉?”他问。

照理来说,喝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酒酿,手早该暖起来了。

杪冬笑而不语,青衣人叹了口气,把他细长的手指一根根蜷在自己手心里。

“暖和些了?”

杪冬刚想点头,却被旁边高墙里忽然传出来的声响吸去了注意力。

这条小巷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杪冬可以清楚地听见里面咒骂和哭泣的声音。

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咒骂的声音愈渐转远,只剩下女人拖着哭音的低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