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一家亲+两个人的车站_

不过对于这个,沈大少并没有很介意。基本上他在跑财经版的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了足够多让他的“大记者”理想幻灭的东西——如果他还有可以称之为“职业理想”的东西的话。用他的话说,还是那句:只是很多事看着是这样,可是做起来之后就会发现幻想破灭,甚至觉得它面目全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已经没有了要争取海外名额的理由,于是做个“可以经常有机会拿到演唱会门票和稀有签名,如果自己不要还可以转手卖出去”的娱记(星炀曾经的美梦啊^^Y),听起来也是挺不错的。他很心安理得地这么想。

好了,话题扯远了,继续回到仍在医院静养的时段。

伤口发炎,引起了一系列后遗症,其中包括只能喝流质,还有发烧。因为沈烟轻的体质,他一旦发烧,至少三天不退,这次是持续了五天都还没有减退的迹象。还好他虽然发烧,但基本是维持在低烧的度上,所以医生认为这是他本身体质的一种反应,不用特别压制,抗生素也不能用太多,也就是说,他只能自己忍忍就过了。

发烧中的沈烟轻浑身不舒服,烧了几天,全身的骨头每一块都在痛,头也痛,整天只能昏昏欲睡,毫无精神。

所以某日夜里,有个人悄然出现在他的床边,并坐了一个晚上,他并不知道。

沈雨浓出现在住院部走廊的时候,遇到了负责他哥那房的护士。护士姐姐当然认识他,所以虽然不合规定,还是悄悄把他放了进去。因为他一看就知道是刚下飞机的样子,长长的米色风衣,提着个旅行袋,风尘仆仆。

这样急切赶来的孩子,谁能拒绝?

病房里只有玄关的小灯还亮着,从窗外依稀透进外面路灯的光,被子被沈烟轻别扭的姿势扭成奇怪的样子。护士进来检查了一遍他的点滴,把快要滴完的药水换了瓶新的,要帮他把被子拉好,跟在后面的沈雨浓做了个手势,我来吧。

护士嘱咐如果这瓶打完了,就叫她之后便出去了。沈雨浓把东西在床脚放好,脱了风衣,才小心翼翼地把被他压了一半的在身下的被子拉出来,给他重新盖上。然后一摸他的额头,一手的汗,又去浴室搓了条毛巾来给他擦干净。不过一转身的工夫,拿毛巾回来的时候,被子又被踢开了,卷着压在手脚下面。沈雨浓知道他是因为发烧觉得热,于是轻轻地解开他的领口用湿毛巾给他一点点地擦,擦完了脖子和前胸,再擦后背和四肢。沈烟轻终于觉得凉爽了,再给他拉好被子,他就不踢了。

沈雨浓这才把椅子摆到靠近床头的床边,坐下来,静静地看他。专注得仿佛距离看到他已经沧海桑田。看着看着,又帮他擦擦汗,免得他踢被子。擦着擦着,又亲亲他,虽然他不知道。

接近凌晨的时候,沈烟轻的三瓶药水打完,烧也渐渐退了。沈雨浓趴在他的枕头边,下巴靠在床单上,就这么近地看他,然后一寸寸,一寸寸地靠过去,直到鼻尖碰到他的鼻尖。然后稍稍抬起头,让额头碰到额头,再把脸靠在他的枕头上,从这个地方看过去,他的脸变得无比的清晰,又无比的模糊。

他回想着12岁的那年,那个春节,这么做的沈烟轻,让他紧张得不敢睁开眼睛,那时脸上的种种触觉,那种悸动得心要冲破胸腔破膛而出的剧烈。那个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被他念了上万次的祈求:像我那么喜欢你的喜欢我。

在你叫我小雨猪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我要永远做你的小雨猪。

你一个人的,小雨猪。

晨曦破晓,清晨的第一丝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撒在病床上。然后是越来越多,金光四射。洁白的枕头上金色和墨色的发丝交错,两张额角相抵熟睡的脸庞,宁静而安详,宛如在金色晨光中乍现的美丽画卷。

不经意的,其中一双眼睫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了喷在脸上的鼻息,慢慢地睁开了。忽然看到近在眼前的脸被吓了一跳,但仔细看清了之后,眼神便柔和了,嘴角慢慢地,慢慢地绽出一个涟漪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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