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一家亲+两个人的车站_

沈烟轻依然是那么半笑地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是,聊到现在,您的汉语之好对我来说已经超乎想象。简直五体投地崇拜无比。能够介绍一下学习经验么?我可以为您广而告之,在全世界的汉语学习者之中推广。”

莱特看着他,眼神锐利:“我曾在挪威外交部工作,也在北京居住了十二年,至今也常来往于两国之间。不仅是我,我的儿子也能说一口流利的带北京腔的普通话。并不自大地说,我对中国的文化和情况十分了解。你不用试图转移话题,这没用,该谈的我们还是要谈到,否则我们这次会面便失去意义了。”

沈烟轻不置可否地一笑,不再答话。

莱特却越来越严肃,端起咖啡嘬了一口,点点头:“你很不简单,沈先生,虽然我已经对你做过充分的调查,但我们这第一次见面,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你在企图激怒我,从而寻找到可乘之机。所谓《魏书》中所说‘智者必因机以发’。不过可惜,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恐怕不会轻易上当。”

沈烟轻夸张地往前一凑:“您竟连《魏书》也熟知?真是我的偶像!我连四大名著都没翻完呢。您看武侠小说么?那个我很熟……”

“沈先生,我已经说了,请不必妄图岔开话题!用对付你周围人的那套对付我没用。”莱特沉了脸,露出些许终于隐藏不住的傲慢冷冷地答,“我并不常这样跟一个什么资历也没有的年轻人站在一个平面上交谈。所以趁我还有耐心和意愿跟你谈的时候,你该想想有什么是可以从我们这里获取的。因为我们也并不会漠视这十七年来你和你的母亲沈女士对他养育教导的辛劳,你知道,公爵殿下对于自己的孙子能回到自己身边来抱着很大的期望和渴望,所以只要不太过份,他并不太计较接受你的任何条件。”

“条件?”只是一瞬,沈烟轻已经换过一副表情,慢条斯理地又端起咖啡在鼻端嗅着,在意大利咖啡的香醇中慢悠悠地开口:“呵,说起来我那个弟弟长得是基因突变了一点,浑身上下出尽了洋相,这让我从小就觉得挺丢脸的。不过好歹跟我是一个妈生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看习惯了。要说歧视,也不会啦,都是一家人嘛。虽然不成器,但我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扔了,还卖给个连自己儿子都不要的主儿。这事儿要摊您头上,您乐意么?”

莱特用手撑着脑袋,手指在脑门上轮番点了几遍,像是努力压抑了被他挑起的火气才说:“沈先生,很明显你在偷换概念。首先,我已经说了,我们并没有不承认你和沈女士的养育辛劳。其次,你很清楚沈雨浓并非你的亲生弟弟。他不是沈女士所生,而是拉夫公爵的儿子奥齐先生和他的妻子阿尕的唯一骨肉。从血缘上,他跟你们家并没有关系。”

“血缘。”沈烟轻眯起眼睛笑起来,长睫掩去他眸中一闪而过锐利又冰冷的光。“听起来好像您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个,既然这样,您还这么煞费苦心地跟我又是情理又是条件地说了这么多,不觉得有点多余么?况且一个连自己的儿子都赶走了的人,现在居然又怀念起血缘来,不觉得可笑么?这么多余又可笑的事,我实在看不出我和我的弟弟有配合的责任。”

“沈先生,”莱特没有计较他的口气,反而像是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透出的零星意味,立即跟上,“似乎对这个问题你倒很有把握。看来你也已经很清楚你母亲沈女士在沈雨浓的出生证明上做的手脚了。既然这样……”

“请等一下。”沈烟轻一只手掌竖起来,拦住他的话头,“莱特先生,您身为伟大的王室律师,这样算不算诱供?我可从来没说过任何一点能够让您联想到您刚才话里对我和我妈妈的指责的话,也不打算为此承担任何责任。不管是法律上还是道义上。请您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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