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动机_

“要不要给你看我的身份证?”

我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说点“对不起”之类的话,但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几次嘴,又说不出来。我转念一想,好象也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杀死李信如的凶手还没有找到,这个人现在还是有嫌疑,我的立场一定得坚定,千万不要轻易动摇。

第27章

这是我和程明一起吃过的,最沉闷的一餐饭。

它即不象晚饭也不象宵夜。

我和他都是以填饱肚子为目的,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食不知味的吃着。我偶然会抬起眼看看他,他却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一眼。这时我才觉得空气里无形压力,一层层的压了下来,堆积在我的肩头,肩头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做了错事的人好象是我。我根本没有办法把他当个普通疑犯看待。过去的我在办案过程中极少与别人产生私人交情,这有违我的专业守则。可是这一次我真的陷进去了。他是我喜欢的男人。可他的心好象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他的心,已经完全被他和李信如的往事占据了吗?

吃完饭以后收了碗,程明随手把那只生日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庆祝的了。

我们一直没有说话。

我想不到有什么再要问他的。他好象也对我无话可说。

等收拾完东西,他打破了沉默:“明天还要上班吧?要不要睡一会儿?”

“啊?”我说。

“我有客房。”他说。

心里钝钝的痛了一下。

“好吧。”我回答他。

我第一次在他的客房里留宿。

洗完澡以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精神却出奇的亢奋。

我的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柔软的棉质睡衣,咖啡色的格子布,舒适地紧贴着我的身体。他现在就睡在隔壁的房间,离我不远的地方,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好象隔着一道无形的深渊。在黑暗里,我想念他的拥抱。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李信如的惶恐,其实我并不陌生。记忆中有非常鲜明的一幕,把我和那种恐惧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那时我还是个警校实习生,被分配在市里一个派出所执勤。那天该我和几个同事当夜班,他们在公共厕所里抓到了一个男人。一個變態。据说当时本来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不要命的挣着逃了。剩下这一个,被带回所里来的时候已经鼻青脸肿了,可能也是拼命挣扎过。他挣扎得越凶,得到的回报就越有力。当时那几个同事都挺兴奋的。他们知道他们将渡过一个不太无聊的夜晚了。跑了其中的一个让事情没那么完美,所以他们只好把剩余的力气全部都发泄在被抓到的这个可怜虫身上。我坐在值班室的角落里,假装看报纸,耳边传来橡皮警棍结结实实打在人身上的声音,硬皮鞋踢在r_ou_体上的声音,人的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声音,同事们发出的兴高彩烈的笑声,还有一个男人低低的悲泣声。他好象在不停的说,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痛了,他发出的悲鸣变得又尖又细,呜呜咽咽的,好象钢线在锯玻璃一样。

我不是没有打过疑犯,有些强j-ian幼女的,抢劫shā • rén 的,让你觉得就是把他们往死里打也不可惜。可是在这一次,我觉得如坐针毡。我不敢去阻止他们,甚至不敢往那边看。

还好同事们玩得兴致都很高,没有人注意到在角落的我面色发白。后来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玩法。他们让那满脸是血的人跪在地上,捧着那条又粗又黑的警棍表演怎么“吃木奉”。大家都笑倒了一片。

不时传出“投入点”,“激情点”,“你他妈给老子认真点”之类的指挥声。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简直克制不住的恶心。

我猛地放下报纸,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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