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_

当贺嫣弯着眼对他笑时,在未曾听过那句形容娄朗的诗之前,杭澈也曾无数次在心底不由自主地念起并细细地描绘那四个字——语笑嫣然。

再也找不到哪个词语比这四个字更适合贺嫣。

这几日他脑海里不断重复闪烁一串名字:无良子、何无晴、娄朗的小师弟、送归剑、贺嫣的小师弟、用纵逝的解惊雁……以及那一句“语笑嫣然娄不归,驷马难追何无晴”。

曾经那个带着小师弟初出江湖的“语笑嫣然娄不归”与如今这个带小师弟出嫁的“语笑嫣然贺笑天”,这真是巧合么?

贺嫣一路语笑如初,而曾经的娄朗又是如何变成后来传说的那样人神共畏?

杭澈曾分析过,林昀来这个世界的途径与梁耀不一样。梁耀来这个世界或许“机缘巧合”,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有很多或合理或解释不通的理由,梁耀能来这个世界总有什么特别的途径。无论是哪种途径,有一样很明确,梁耀是意外来的,那场车祸……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自杀。

而他,林昀,若不是……用了那样的方法非要跟着梁耀走,恐怕也不会正巧来到这个世界罢。

所以贺嫣到底和这个世界有什么关联?

他一直在观察这个世界,分辨哪些人可能和他一样也是穿越来的,二十多年了,他只找到他的贺嫣。

为何他们能来,而其他人不能来?

为何梁耀来了,只他能跟着来?

杭澈思考着,他微微垂眸,长而浓的羽睫在月下投出两片阴影,贺嫣一偏头看到那两片眼睫微微有些颤动,好似被两把刷子挠了心口,他感到整个人都有些眩晕,不自觉放慢了步子,拉了拉杭澈,想要杭澈看他一眼。

却不知杭澈想什么入神,那种恍惚的样子像极了误入凡尘的仙子,他要让仙子眼里只有他,于是把头凑过去,停在杭澈的眼皮子底下,笑盈盈地对着杭澈的眼。

任哪一个夫君,都受不了夫人这样的目光。

同样是贺嫣这样的笑,在日光下像山花烂漫,在月下时……

杭澈气息控制不住地乱了些微,望着笑眼弯弯的夫人,他此刻想做的就是——走过去,解下他的发,捧起他的脸,亲吻他,用尽力气去抱他,一遍一遍地确认并且告诉他——“你是我的。”

自心意相通以来,杭澈不再抵抗自己的心意,他果真迈近一步,这里还是冀家的地方又还有外人,自然不能解下自家夫人的发平白给别人看,他轻轻地握住贺嫣的手,再慢慢攥进手心。

地点不对,场合也不对。

他只好伸手抚过贺嫣额上有些汗湿的发,轻轻地唤他:“嫣儿。”

贺嫣被杭澈这种温柔抚得心中发麻,场合实在太不对了,他只好忍下了那一股甜丝丝的□□回握了杭澈的手。

他们默契地走在队伍最后面,衣袖掩盖处,十指交缠。

到秦家时看到二师兄还在,贺嫣喜出望外。

单计环看到他们回来也很是高兴,拿着图纸二话不说拉着秦烽坐下细细交代聚灵阵用法。

贺嫣知道了,二师兄高兴是因为终于等来接手的人,之后就要甩手回无良谷了,他瞧了瞧衣袍带血的秦烽,出声提醒道:“二师兄,楼兰君伤重……”

而那位伤重秦烽却停在殿中,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他沉沉地凝视着聚灵阵中双目紧闭血肉模糊的雁门尊,浑不吝自己一身血气未化,摇了摇头道:“我无妨,有劳这位师兄了。”

单计环不介意地扫了一眼秦烽一身的血腥,答道:“如此便好,阵已设好,几位长老已坐阵中,不必楼兰君出力,我只是告诉他阵法,以备出现纰漏时可以补救。我此行出谷未能禀告师父,大师姐已经回谷了是罢?谷中只她一人,我还是速速回去为好。”

说着伸手就去扣秦烽脉门,听脉后神色稍霁,对秦烽道:“是大师姐替你接骨疗效伤了么?你们秦家独门的正骨手法果然高超,手法正确治的又及时,又是大师姐同源的灵力出手,我看你应该不打紧,歇几日多调息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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