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过分美丽_

  陶闲吓得又只剩了个发顶露在门缝间:“我与曲师兄,房中太冷,做针线活手冷,想,想借徐师兄房间,暖和。”

  孟重光:“……走开。”

  与此同时,徐行之道:“请进。”

  两个声音交叠在一处,陶闲一时间简直是进退两难。

  孟重光和徐行之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阵,最终还是前者乖乖让了步,蜷在徐行之怀里没挪窝,夫唱夫随道:“进来吧。”

  陶闲一进来就看见两个歪在软榻上的俊美男人,红意泛到了耳朵根,叫了声徐师兄,又叫了声孟师兄,才唯唯诺诺捡了把冷板凳坐下。

  徐行之招呼:“来这儿坐,暖和。”

  “不,不用。”陶闲拎着他用细枝编成的针线篮,羞涩道,“这里就很好。”

  徐行之也不勉强他,由得他自在。陶闲有了个火塘暖身,坐定呵手片刻,便从针线篮中拈出一件正在织绣的贴身小褂。

  蛮荒里的东西精细不到哪里去,可供纺绩的棉麻更是难寻,几人也是寻找了许久才勉强找到了替代之物,而陶闲篮子里的显然都是经过精之又精的挑拣才剩下来的,论其柔软舒适,与普通棉丝也相去不远。

  这般精细的东西做来是给谁的,徐行之问也不用问。

  他径直问了另一个问题:“曲驰呢?以前看你们焦不离孟的,你单独一个出来,他放心?”

  陶闲拉扯着针线索索作响,面上带着一点温存的笑影:“没事的。他知道我在这里。”

  说着,他咬断了一截线头,很轻很轻地说:“再说,他不能,总离不开我。”

  徐行之微微凝眉,觉得陶闲这话古怪,但至于哪里古怪又说不很分明,只好笑道:“他就是离不开你啊。一小会儿见不到就到处找。”

  陶闲羞赧地笑了:“徐师兄不要这么说,我,我没有,那么重要。”

  但这并没有耽误他的双手上下翻飞,至少在针线这个行当里,他能享受到充足的自信和快乐。

  徐行之注意到,陶闲指尖有几处已缠上了薄薄的白纱布,从纱布底端透出来一片鲜红,像是被磨破了。

  徐行之刚想发问,陶闲就抬起脸来,期期艾艾道:“徐师兄,孟师兄,你们,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在。”

  不过陶闲真的很容易叫人忽视,他本身就瘦,薄薄一片人影弓着腰坐在那里,寂静地做着他的针线,很容易让人疑心他只是一道影子。

  徐行之也不愿叫他不自在,便自顾自与孟重光聊起天来:“等到出去了,你想做些什么?”

  孟重光干脆利落:“杀了九枝灯,剥皮抽筋,熬油点……”

  话说至此,他突地记起自己温柔乖巧的形象来,立刻把自己扮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蹭了蹭徐行之的手背:“……重光听师兄的。”

  徐行之乐了。

  他当然不会忘记房中还有一个人,有意无意拿话照顾着陶闲:“小陶呢?等出去之后,小陶想去哪里?”

  陶闲低着头运针如飞,把自己坐成一道清癯的瘦影:“我,不知道。”

  “跟着曲驰?”

  他呆呆地重复:“嗯,跟着曲师兄。”

  “到了凡世间,你的手就不必这么辛苦了。”徐行之道,“你都多久没穿过现成衣服啦?到时候叫曲驰从头至尾给你置办一件。”

  陶闲忙碌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他这些日子为曲师兄赶着做了四季的衣裳鞋袜,还做了剑套,唯恐将来没有人再给他做衣裳了。但经徐行之提醒,他才想到,外头世界里,有丝锦素缬,有绫绡罗缎,自己这一身棉不棉麻不麻的衣裳,有什么稀罕的呢。

  有一瞬间他很想哭,但他最后还是含着眼泪笑了:“嗯,好呀。”

  徐行之枕靠在软榻上,被火烤得热了身体,睡意也如影随形地笼罩了上来了,迷糊中想起了一件事,他抓住孟重光的手,随口询问:“雪尘给你的信上写了什么?”

  孟重光好奇:“什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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