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过分美丽_

  徐行之明显愣了一下,认不出这戴了鬼面的人究竟是谁。

  而销去一身皮肉的元如昼在看清徐行之的脸后,心中张皇莫名,几欲拔足离去,但当她看清徐行之背上的焦黑人形时,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谁。

  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急急冲上前,扶住孟重光的肩膀:“不是说出去散心吗,怎生弄成了这副模样?”

  孟重光并不作答,自徐行之后背爬下,任元如昼调用灵力,将他一身腐伤转移到她身上去。

  少顷,他本相恢复,容色秀丽,如有掸去尘埃的明珠,微微生晕。

  但徐行之在看清他的脸后,反应却相当僵硬,看不出丝毫欢欣之色,且往后警惕地退了两步。

  察觉到徐行之的抵触情绪,孟重光的心荡荡悠悠地沉了下去。

  替孟重光去除伤痛后,元如昼便一声不吭地携着刚刚整理收缴好的物品进了塔去。

  陆御九早便跑了上来,欲扯住徐行之的衣袖又不敢,只好眼噙热泪地跪了下去:“师兄……徐师兄!”

  徐行之自是弯腰去扶他,与他搭起话来。

  瞧到这一幕的孟重光眼睛都红了,心里更是委屈。

  自从自己现出本相,师兄便再不肯与他亲近,倒是跟旁人搂搂抱抱……

  于是他开始故意盘问陆御九:“封山之人又来寻衅了?”

  陆御九隔着鬼面拭着雾蒙蒙的双眼,带着一点哭腔答道:“是。”

  “人都去哪儿了,怎么就你们两人?”

  陆御九答:“那封山欺人太甚,阿望打得兴起,见他们败退便乘胜追去;北南怕她出事,便也跟过去了。”

  孟重光含酸捻醋道:“他都走了,你怎么不也跟着去?”

  陆御九略有犹豫:“可留元师姐一人在此……”

  孟重光狠狠一瞪眼,陆御九又困惑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脸和眼睛一齐泛出红意来,兔子似的跑走了。

  孟重光牵着徐行之进入塔中房间,与他在床侧坐下后,紧张得直揉衣角。

  他这辈子都没在师兄面前这般局促小心过。在他眼中,师兄简直是个一碰就会碎的玻璃人,孟重光恨不得把他缩小了,把心挖开,再小心翼翼地缝好,谁都不给看。

  他努力寻找着可以聊开的话题:“这里不只有陆御九、周师兄和元师姐,还有周弦周师姐的女儿周望……还有陶闲与曲驰。他们出去采灵石了,很快便会归塔……”

  “……师兄可还记得陶闲?想来也不记得了吧……”

  “师兄,我很是想念你……”

  孟重光不仅不会讨好人,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算得上讨好,他期待又带些紧张地盯望着徐行之,渴望得到一些积极的反应。

  然而徐行之看样子颇有些无所适从,这叫孟重光更加心慌,唇色惨白惨白的。

  似是看出他脸色不妙,徐行之不大自然地伸手抚一抚他的脸,推推他的肩膀,叫他安置在床上,又替他把被子铺开掩上。

  在他做出这一系列动作时,孟重光近乎痴迷的眸光就一直没从他的身上离开过,乖顺得像是一只小猫,软绵绵的任他摆弄。

  徐行之将被角细细地与他理好后,道:“你方才伤势太重,早些休息吧。”

  见师兄竟是有了要离开的意思,孟重光干张了张嘴,发力扯住了他的右袖:“……师兄陪我一起睡。”

  青年愣了愣。

  孟重光把他的犹豫当做了厌烦,心尖被针刺着似的痛,可脸上仍努力堆着自以为讨好的笑容,颊肉都发着酸:“陪我。好不好。”

  徐行之坐回到床边,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好好好,陪便陪,哭什么?”

  孟重光泪流满面地固执道:“没哭。”

  眼前人年岁看起来同自己相差无几,但那伤心流泪的样子,倒像是足足历了几世的劫难,才站到自己面前一样。

  徐行之不禁软了心肠,打算靠着床侧躺下。

  床上的青年却裹着被子,沉默不语地把自己直挺挺绷在了床沿边,床内则留出一大片白花花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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