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过分美丽_

  稍缓过来些后,徐行之被孟重光抱回榻上。

  徐行之说不出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事情,记得师父的血溅在嘴里的味道,可他心里麻酥酥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痛不痒,倒是神奇得很。

  红着鼻子的孟重光看起来有一点好笑,于是徐行之顺其自然地笑开了:“不生我气了?”

  一提及此事,孟重光脸色立即惨白了数分。

  若他当初不和师兄置气,若是能够早些回来……

  眼看着孟重光眼圈骤红,面若死灰,一副要被自己给当场气哭的模样,徐行之一个倒噎,便习惯性地想把人搂住哄上一哄,没想到孟重光竟比他快上一步,伸手将自己揽入怀里,拥住他的双臂还在隐隐发抖。

  但孟重光不敢把半分力气用在徐行之身上,绷得铁硬的手臂肌肉自己跟自己拼命较劲,仿佛拥在他怀中的不是徐行之,而是一件宝贵又易碎的瓷器。

  徐行之向来是抱人的那个,哪受得住被人这样小孩儿似的抱着,一时间浑身发麻,可他身上软得很,又无力把人推开:“重光……”

  孟重光低声道:“师兄别动。小心伤口。”

  徐行之现在稍微动弹一下眼前便是白雾茫茫,为了让自己好受些,他索性放弃了挣扎,顺势枕在了孟重光的肩上。

  他问:“我睡了多久?”

  孟重光软着声音答:“两日。”

  ……但在他眼里却像是足足过了两年。

  “风陵山如何了?”

  “岳溪云在四处搜查我们的去向。”孟重光怕徐行之听了难受,小心翼翼地俯身,碰了碰徐行之软凉的唇畔,“师兄放心,我们此处距离风陵千里之遥,他们不可能找得到我们。”

  徐行之听到此处,便又渐渐涣散了意识。

  接下来的几日,他醒醒睡睡,混混沌沌,时不时便发起高热,成日做着在火炉和冰水里来回打滚的梦。

  他再有清晰完整的意识,已是七日后的夜里。

  孟重光一直衣不解带守在他的身侧,见徐行之睁眼,以为他这回也是暂时睡醒了而已,扶他起来喝了些水,又沉默地拥着他躺下。

  谁想半晌后,徐行之竟沙哑着嗓子说了话:“手。”

  孟重光脊背一绷,一骨碌爬起来:“……疼吗?”

  徐行之眼中恢复了些神采,歪着脑袋看他:“……手得再做一只吧。不然光秃秃的,看上去怪难看的。”

  孟重光温柔地抱住徐行之的头,蹭了两蹭:“嗯。”

  “铁的太重,木头的又容易招虫。”徐行之轻声道,“你帮我想想,用什么材质比较好。”

  说着,他挪了一下身子,却不慎蹭到了结出一层粉红色薄痂的伤处,疼得微微抽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