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过分美丽_

  九枝灯轻声道:“师兄亲我一下罢。”

  徐行之乐了,腾出一只手来推了推他的额头:“还真醉啦?”

  九枝灯将酒坛递过去,眼中氤氲的雾气稍稍散去,迷蒙的神情亦重归了清明。

  他进退自如地应答道:“……仿佛是有些醉了。”

  九枝灯将徐行之送出门去,二人并肩行出百尺,一路说着些闲话。

  徐行之问他:“今次的天榜之比在风陵。你会来吗?”

  九枝灯细细思量一番:“道中事务繁多,很难说。但去与不去,我都会派人知会师兄一声的。”

  “派人知会作甚?”徐行之大大咧咧地舒展开修长手臂,揽住九枝灯的肩膀,“把你没写完的那封信写完,再遣人送来吧。我与你写过几回信,你每次回的都是什么呀,官样文章,客客气气的,加起来都不如你今天这封写得像样。”

  九枝灯低头:“是。”

  徐行之拿“闲笔”轻敲了敲他的额头:“是什么是?每次都答得顺溜,上次渡雷劫倒是不声不响的。我同你说过的话你都抛在脑后了是不是?若不是我看见渡劫云,都不知你擅自渡了元婴劫。我来找你,你还设下结界,不叫任何人进来?”

  九枝灯轻声应道:“我不想让师兄受伤。”

  徐行之训过他一句,终究还是心软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好在是熬过来了,也不枉我在山下守你一夜。”

  九枝灯霍然抬头:“师兄,那夜……”

  徐行之满不在乎地搔搔面颊侧部:“……哟,没跟你说过啊。那夜我一直在山下。”

  九枝灯喉头发哽:“师兄……”

  徐行之说:“我身在风陵,想着你在遭罪,左右也睡不着,倒不如到离你近一点的地方,还能求个心安。”

  又闲聊过两句,徐行之方才离去。

  九枝灯从徐行之说出“守你一夜”的话时,心口便酸胀蹦跳得厉害,即使折回房中、重新坐于书桌旁,那颗心也还是在油锅里兔子似的挣扎。

  这四个字有什么特别的呢,可他的心就是被这四个字的横沟撇捺磨得鲜血淋漓,又甘之如饴。

  他越是想要放弃徐行之,就越发痴迷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大概是入了魔的缘故,他现在若是看师兄看得久了,就忍不住想把师兄吞吃入腹,看着那张嚣张的面容在自己身下露出惊骇与享受的表情。

  在方才的酒宴之上,九枝灯数度忍下了撕碎自己这副克己纯善的君子皮囊的冲动。

  ……然而他还能忍耐多久呢?

  他这般想着,将书桌下的一方青花卷缸拉出。

  里面都是九枝灯给徐行之写的信件,一封封,一卷卷,若是展开来,里面的内容可尽是叫人脸红耳热的内容。

  这些书信,包括他今日书写的信函,他从未寄出,也不打算寄出,他只会在夜间偶尔取出翻阅。

  这是九枝灯内心最阴暗的秘密,不会与任何人言说。

  六云鹤在此时推门进来了。

  九枝灯掩上手中卷页,却也不打算抬头看他一看:“何事?”

  六云鹤站在那里,整个如同一把出鞘的寒锋:“方才看您在与徐行之饮酒,便未能告知于您。……黑水堡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