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殷_

因为那第一场的胜利胜得太过漂亮了,现在整个嘲风营上下都对叶无莺等人服气得很,上行下效的模样比之前还要像样得多。

但这一次来的人与之前那些是截然不同的,中型部落的精英已经有相当不少的高手了。

往年西四营与蛮族的每一战都很不容易,打得相当惨烈,甚至必要的时候是在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来守护家乡。今年,到底是不一样了。在几轮排枪之后,那些浑身浴血的蛮人仍然凶悍地朝着撒礼城冲了过来。

这时候,营中所有相对等级高一些的士兵扛着比他们身体还大的巨型盾牌从战壕中跳了出来,顶住了这一波冲击,让战壕中所有的炼气士都迅速撤回了城里去。

盾牌太大,精铁所制,蛮人精锐手上的阔口刀猛地砍上来,不少士兵都觉得手臂一阵酸麻,根本握不住手上的盾牌,幸好盾牌的把手与他的手臂死死绕在一起,即便是手臂一时无力,盾牌下落砸在了地上,却也不至于脱手让自己暴露在这些凶悍蛮人的刀锋之下。

蛮人并不管这盾牌多么坚固,他们一心只想着打破它,杀死这些殷人,冲进城池,烧杀抢掠。

可惜,注定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巨大的盾牌并不仅仅是用来防御的。

按下盾牌手柄上的按钮,盾牌面上忽然就翻开一个小格子,这些士兵按照平时训练的那样往前一推盾牌,小个子里面的灵爆珠噼里啪啦掉出来,炸响一大片不说,弥漫开的烟雾带着淡淡的甜香,没过多久,那些蛮人就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兵不厌诈。

叶无莺从不觉得在战场上还需保持着风光霁月的道德标准,恰恰相反,他信奉的是只要能够胜利,不择手段又何妨。

甜迷花的花粉是司卿提供的,巫殿总是有着各种诡异的有毒花草,存量很高,品种齐全。

灵爆珠配合这种花粉,简直可以起到奇效,可惜的是照着那些蛮人的情况看来,他们的毒抗果然如方茹绘说的一样,这么剧烈的毒素,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稍稍晕了一下头脑而已。

就这么一下,盾牌与盾牌之间刺出的锋利长矛已经戳进不少蛮人的要害,夺走他们的性命。

战争,到底发展到了短兵相接。

“跟我来!”顾轻锋的弯刀绕过一道轻灵曼妙的弧线,率先冲了出去。

她素来是身先士卒类型的将领,而城墙上的叶无莺锁定的却是蛮人队伍中一名明显极其强大的小队首领。

这时候,叶无莺忽然听到了似乎从遥远天际传来的银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

那声音清脆又悠扬,似乎带着远古的韵律,不急不缓,震荡着人的心灵。

方茹绘的脸色阴沉下来,“是囫桑部落的萨满囫吾。”对于她而言,这是一个老熟人了,“小心,这是个非常强大的萨满。”

司卿冷笑一声,“原来萨满就是玩的这种小把戏。”巫与萨满虽是全然不同的两种群体,但是某些方面并不是没有共通之处的。他今日仍是穿着一身鲜艳的浓紫色衣衫,这颜色容易被人穿得俗艳,尤其对于男人来说可以说是十分不适合,在司卿的身上,却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他戴上一面色彩斑斓的面具,这面具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制成,哑面乌光,偏偏色彩明丽,一看便知十分古怪,然后,司卿拿出了一口小钟。这是一盏只有巴掌大的青铜小钟,瞧着岁月已经很久远,遍布着古怪的线条花纹,还有叶无莺看不懂的文字。只见司卿伸出洁白莹润的手指,就那么轻轻巧巧地弹了弹那小钟凹凸不平的钟面。

“当——”

谁都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盏小的青铜钟,叶无莺甚至怀疑这是一盏发不出声响的哑钟,司卿只是这么轻轻一弹,发出了这样一声好似巨大青铜钟发出的浑厚响声!

比那银铃声更加悠远绵长,也更厚重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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