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疯[快穿]_

  刺眼的车灯闪着雷诺的玻璃大门,仿佛是给浓重的夜色强硬地撕开了一个口子,心里的千百种复杂滋味呼之欲出,却又被这暗夜快速吸光,寻之无踪。

  紧随而来的军官顶着寒风对部下吩咐了几句,这才转头窥视那神色冷峻、喜怒不辨的年轻君王。

  “霍楚成?”靳雨青也注意到了这个容廓与霍斐有几分相似的军官。

  年轻君王的视线似被冰雪冻住的蛇信,明知他不能也不会将自己如何,到底还是让霍楚成忌惮地低头退开一步。恍惚之间,只听对方轻声笑了笑:“呵,老二绑了老三,最后让老大来救。你们霍家……可真有意思。”

  “是谭启明荒唐,让陛下烦心了。”霍楚成无波无澜地说。

  霍楚成是霍家最稳重可靠的小辈,也是最能继承家族政坛衣钵的好苗子。他不似他那对利欲看得很重的父亲,虽有从政之念,但却没那么多对权势的杂念,捧着一颗蓬蓬炽热的心为军部效劳过多年。原本杭锋这事过去后,靳雨青就有打算培养他进内阁参政的。

  只是没想到,军部竟然派了霍楚成来助力。

  呵出的冷气在衣领的缝隙间晕出一团又一团的白雾,在靳雨青的两颊冻出微染的冷红,他无意地摩挲着腰间暗别着的枪,委婉道:“你二弟……”

  他迟疑的这两秒,霍楚成就立刻明白了陛下的顾虑,他抬头望向雷诺高扬的大楼,毅然决然道:“霍家早就没有二少了。”

  靳雨青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跟聪明人说话,总能免去不少口舌之力。

  一挥手,枪械满膛的武装队当即冲进了雷诺公司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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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一层亲肤的皮手套,一圈素银环完美的套在指根。夜凉如水,繁星满天,如果不是有越来越多汇聚在大楼门前的警车,和被交通管制而一片冷清寂静的街道——这原本该是个花前月下、赏景诉情的飒爽秋季。

  但现在,注定只能是个不眠之夜了。

  步入雷诺公司的内部,还在正常运转的控温器输送着适宜的温度,特殊的化学消毒剂的味道轻微地弥漫在空气中,大厅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研究成果的获奖照片。靳雨青一闭眼,脑海里快速闪过几场朦胧的画面,它们仿佛是一直潜藏在大脑皮层角落里的虱,此刻蠢蠢欲动地要钻出眠居的巢穴,啃噬着他的神经。

  意识中有手术刀剪咔嚓挥动的声音,晃白灯光飘忽而过,宽大的护目镜和惨白的医疗防护服,还有无穷无尽的疼痛,和对疼痛习以为常的麻木。

  “我想出去,打完这针我就能出去了吗?”一个身体瘦削的少年眨着明亮似水的眼瞳,一脸天真地撸起自己的袖子,把白嫩的却布满青紫针孔和手术刀痕的手臂伸了出去。

  “等你和他一模一样了,就可以。”

  少年踮起脚尖:“谁?”

  “他——”

  倏忽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靳雨青的眼前,苍白毫无血色、甚至有些浮肿的怪异脸庞,一侧浓血汩汩涌出遮覆了脸颊,染红了那千万根霜雪般的银发。

  “啊!”仿若一颗炸弹在大脑深处爆开,记忆中的少年和靳雨青一同惊叫出声。倒灌的血液从四肢百骸汇集到隐隐胀痛的头顶,他短促地叹了一下,头痛欲裂地猛然后退几步,脚下踉跄起来,未及摔倒就被身后结实的臂膀一下子给把持住了。

  靳雨青下意识紧张地抓住对方的手腕,似乎生怕他一个转身就消失了:“周——”

  “陛下,您还好吧?”头顶传来的声音显得有些为难。

  靳雨青敛了敛神,从目露担忧的霍楚成肘上抽回自己的手,缓慢地摇摇头,过了半晌才抚着眉心喟叹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旧事。”

  ——那些在实验室里的日子,那个天真的还没被生存的残酷磨灭掉希望的银发少年,一个尚且不知道自己只是某个人的赝品的实验体。

  “陛下,”恰时一个警官从楼上搜查后折返回来,打断了靳雨青的回忆,对方看过定位器后低声汇报道,“三楼2号实验室里发现几个密闭生物仓,我们检测到里面还有生命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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