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疯[快穿]_

  “雨青,吃点东西吧,我放在门口了。”他揉了揉眉骨,弯下腰,将装着清淡小食的餐盘放在门口的脚垫上。

  紧闭的房门里传出脚步声,周蔚匆慌抬头,从突然自里面打开的门缝里对上一双阴郁的眼睛,他心里一惊一喜,唤了声:“雨青?”

  他的眼眶没有红,发丝拢束在肩前,连衣着都是整整齐齐的套装,好似那件事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有雪白的巩膜上星星寥寥的细密血丝还能看出,他对那张照片到底还是在乎的。

  靳雨青垂下视线,先是在脚垫上的牛奶杯里兜了一圈,然后才转停到周蔚的脸上。他抬脚跨过餐盘,伸手握住了周蔚的领带,破天荒地把自己埋在对方的胸膛上,用力呼吸着周蔚身上的气息,汲取能够令精神安定下来的养分。

  后颈微妙的弯曲低垂,看上去那么脆弱。周蔚的手指从算珠般的颈椎棘突边缘划过,指下触感如走过一匹轻而凉的白色丝绸,他张开虎口握住颈部的底端,好像就这么一捏,对方就会像只天鹅一样垂颈而亡。

  靳雨青的声音发着闷,对周蔚说:“帮我找个心理医生吧。”

  周蔚一愣:“找什么?”

  “心理医生,我想知道那些被封存的记忆是什么。”靳雨青说着迟疑了几秒,改口说,“应该说……是真正的顾允清的记忆。有人在……在创造我的时候,不可控地将它们带入了我的大脑,我知道,那些梦里的事情都是真实的,是顾允清留下的痕迹。”

  他在说“创造”这个词语,这让周蔚难以抑制的心酸。不过一夜,他就接受了自己是个人造人的事实,并将它冷静地陈述出来。

  “好。”周蔚答应下来。靳雨青听到后只是点点头走开了,他站在原地望着对方精瘦的背影,那套在西装里的骨骼肌肉无不散发着孤独的味道,忽然地,周蔚迈开一步,叫道,“靳雨青!”

  靳雨青回头。

  “不要入戏太深。”周蔚嗫嚅道。

  他看了看周蔚,什么都没说,转头走了。

  -

  给靳雨青找的心理医生三天后的晚上就抵达了中央宫,是司雪衣在f区结识的无照野医,体型微胖,是仙人掌属种,还酗酒,酒精没能侵蚀他的大脑简直是个奇迹。

  任川在单独辟出的一间治疗室里等着自己的病患,传说中的王。

  他四处打量这座华丽的中央宫,绮丽的灯光效果也不能将它的空荡掩盖。对一届君主来说,这座王宫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从手边的窗口里,还能看见远处的厄洛斯大厦,那边的玻璃幕一层一层的亮起来,充斥着商业都市的奢靡之气。而被包围在其中的中央宫则显得分外落寞。

  这是一处空有繁盛外表的建筑群,掩埋着一个行将就木的君主的灵魂。

  f区是个大染缸,可以知晓许多事,这个叫顾允清的王已经是杭锋手里的提线木偶,落魄到需要背地里寻找心理医生催眠自己以缓解度日的地步。

  任川叹息一声,背后的房门忽然被推开。

  他回头,看见一位雅淡俊朗的年轻人伫立在门口,身后跟着那位在f区大名鼎鼎的周蔚,他瞬间就明白了门口的男人是谁,略有些惊讶地定住了视线。

  靳雨青走进去,自觉在房间里唯一一个治疗椅上坐下来。

  任川做了多年心理医生,见过形销骨立郁郁寡欢的,也见过歇斯底里面红耳赤的,更见过一言不合就要死要活的病人。而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冷静了,完全不像是个在经济巨鳄的压榨控制下夜不能寐的傀儡君王,他竟连一丝要接受催眠的慌张都没有,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里有熊熊的欲望,但却绝不乱杂。

  仿佛他的手里仍然攥着一张鬼牌,一张不知是白昼还是黑夜的牌,隐藏在赌桌的阴影里,随时准备着将手里这套烂牌翻出意想不到的组合,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他还活着,任川如此想道,灵魂还在燃烧。

  任川点了一盏从司雪衣那里要来的曼陀罗香灯,把整个房间的灯光拉灭,唯有香灯里暖橘色的火光巍巍摇曳着,光晕如年轮般一圈一圈地散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