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疯[快穿]_

  烛灯失手掉在岸边,摇晃了几下,但却并没有熄灭,又缓缓地亮了起来。

  冰凉的苦涩海水湮灭了燕文祎的头顶,他的脚踝被鲛人的尾鳍卷着,这池子少说也挖了有三米多深,因为他根本蹬不着池底,整个人悬在水里,靠一口进水前的气死死憋着。

  昏暗的水中漂浮着一团亚麻色的东西,脚上缠绕的力度越来越大,似乎想直接绞断他的腿。

  心跳的变快加剧了氧气的消耗,但这种微微缺氧的窒息感带给他的并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兴奋,四肢百骸的每一片肌肤都因为这条要绞死他的鲛人而激动万分。

  一声低鸣穿透了水面,鲛人突然从水中现身,一只尖锐的爪子从幽暗的彼方刺来,两腕铁环之间拴着的一条用来限制活动的粗长铁链,也变成了绞索他脆弱脖颈的凶器。刺白的獠牙扣在燕文祎的肩头,喉咙里发出恐吓他的声音。

  燕文祎抬手抚弄他的脊背,紧紧摁住鲛人的后脑,似是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他的亲密接触,哪怕这种接触是要叫他掉上一块肉。他实在是等了太久了,久得一刻也不想再多等。

  靳雨青的牙齿就抵在男人的肩头上,将那块肌肉凹下去一个小坑。他原以为是那群芜国人又想出什么花招来玩他,甚至不惜丢下来一个活生生的人类,那他当然不怕吓他们一吓。只是此刻拥抱着他的手十分舒适,知道他每一寸喜欢被触摸的肌肤,也知道如何抚摸才能令他心安冷静。

  他心里开始狂跳。

  尾鳍卷住男人的腰,用粗壮的尾巴托住对方的身体,一同破出了水面,潮湿的爪子伸在他的后背,啪啪地拍打了几下,让他吐出了几口灌进去的苦咸海水。

  燕文祎呛了几口,刚回过气儿来又被湿乎乎的鱼爪捏住了脸,冰凉的鼻尖慢慢凑过来,猫一样亲一亲嗅一嗅,鱼尾用力地缠着他的腰身。

  借着岸上的烛灯,他发现鲛人的眼瞳又清又透,容貌仍与十年前没什么太大的分别,不禁也感叹到鲛人漫长的生命力。燕文祎好容易扯下脸上的一只蹼爪,翻开他的手掌,用手指长长短短的点了几下。

  对方点过几下后,五指伸进蹼间,握住了他。靳雨青感受到手心里的暗号,那是他和谢珩一起为北冕军设计的一套军用密码,这几点翻译过来的意思是——

  “我回来了。”

  鲛人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大,靳雨青一下扑上来,鱼尾绕着他的双腿在水中翻滚了两圈,然后将他托上岸,俯首时湿透的发丝垂在燕文祎的脸侧,一抬腕,将锁链环在男人的颈后,两只手才得出空来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一边试探着来吻他,只是眼睛看不见,亲了几口都不对位置,显得有些滑稽。

  燕文祎无声地笑了几下,引导着对方。

  久别重逢,这一亲就有些急,靳雨青的尖牙不小心刺破了燕文祎的舌头,有甜腥的血味渗了出来。男人吐出舌头嘶嘶地吸了口气,靳雨青愧疚地蹙起眉头,卷起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他受伤的舌面。

  两人缠抱绵吻了好一会,才尽舒心意,铁链的限制使得靳雨青无法离开水中,只能让燕文祎坐在池边,而自己趴在他的膝头,用尖扇般的耳翼缓缓摩挲着。

  燕文祎弯下腰,牵引着靳雨青的手,摸到自己的嘴唇和脖颈,喉结用力颤抖一阵,从他的嗓子里干巴巴的挤出难听的“啊、啊”的声音,片刻颈部的肌肉紧缩,费力的发出一个类似于“青”的声调,像是一只被人踩了脚蹼而痛叫的鸭子。

  他叹了口气。

  这让靳雨青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不能说话,是个哑巴,“青”字已是他唯一能讲出来的残破音符。

  “我在海上找了你十年,雨青,你藏得实在是太深了。”燕文祎在他掌心敲道,“人的记忆没有鲛族那么好,我差点就快忘了你潜居的那片海域到底在哪里。如果当时我能反应再快一点,也许我们也不用分离这么久。”

  靳雨青仔细回忆十年前,想起当时与十六厮杀时,他怪异的停滞,一时间恍然大悟,正要用密码回答他,就被燕文祎告知:“我听得懂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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