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何须剑_

  何容锦抢过身边士兵的刀,飞身迎上。

  额图鲁大喝一声,反身迎上。

  双方的刀在半空连击数下,不断发出叮叮声。

  何容锦反手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额图鲁抓着倒用力地按在手臂里,嘴里发出“啊”得大叫声,用力朝何容锦逼去。

  血水从额图鲁手臂里喷溅出来,何容锦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额图鲁的脸和嘴唇都毫无血色,身体颤巍巍的,好似风中抖动的纸鸢,轻轻一戳就会从空中掉下来。

  “咯,何……”

  额图鲁瞪大眼睛,嘴角急速地抽搐了两下。

  何容锦反手抓住他的肩膀,却感到他的身体猛然震动了下,往自己怀里扑来。

  一支羽箭插在额图鲁背脊,金色羽毛在暗沉的夜色中耀眼得格外不可一世。

  何容锦抬头,看到城头石阶上,阙舒在随从的搀扶下站立着手里的大弓与金色羽毛一般耀眼。是了,能够在这样远的距离射出如此劲道的箭矢,只有阙舒塔布等少数人能做到。即使隔着老远的距离,连面目都模糊不清,何容锦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阙舒望向自己的深沉目光。

  将额图鲁的尸体拖到旁边人家的门口放好,他翘脚跳到城下。

  阙舒已经到了阶梯下面,正坐在轮椅上。

  他面前,突厥突袭士兵的尸体整整齐齐地放了一排,等何容锦到了,他才开口道:“挂出去!”

  “是。”

  “你抱着的那具呢?”阙舒面无表情道:“舍不得?”

  何容锦答非所问道:“谢谢。”纵然没有那支箭额图鲁也不能伤他,可到底是一片心。

  阙舒面色稍稍缓和,嘴巴却仍止不住地纠缠于刚才的问题,“手感很好还是感情很好?”

  何容锦道:“战况如何?”

  阙舒见他不欲多言,便道:“南北门都已在掌握之中。”

  何容锦点点头,几个起落到额图鲁的尸体边,捧起他的尸体回到城门前,将尸体放下。

  阙舒盯着他。

  何容锦道:“王不是打算挂出去吗?”

  阙舒慢吞吞道:“你若是……”

  “额图鲁是小可汗府的昌武总管,他的尸体可大大打击突厥的士气,令确珠更加骑虎难下。”何容锦顿了顿道,“我与他虽有些交情,但人死灯灭,我与他又是各为其主,战场无父子,何必论这些虚情假意?”

  阙舒听说他和突厥人是虚情假意,心里立刻舒坦起来,像站在一旁候命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等他们将尸体撤下之后,才笑道:“这次确珠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何容锦沉默不语。

  阙舒道:“你不认同?”

  何容锦道:“我只是不想又回答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阙舒干笑数声。

  

  当确珠收到额图鲁等人的尸体被挂在城头的消息时,东方已慢慢露出曙光。

  祁翟熬了一夜,眼白满是血丝,皱眉道:“额图鲁太冲动了。他带的全是小可汗府和军中有数的高手,如今葬送在浑魂王手里,实在可惜!”

  确珠坐在帐中,神色看似无动于衷,但捏着地图的手指却微微发白。

  “如今被西羌悬挂示众,势必会打击士气!”祁翟叹了口气。

  “祁翟。”确珠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为何不惜与突厥一战也要保住你吗?”

  祁翟道:“小可汗仁慈。”

  确珠道:“因为你的赤胆忠心和赫赫功劳。当年你在西羌耍手段玩阴谋我乐见其成,但如今你已经回到突厥,切不要再玩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祁翟听得心中一惊。

  “额图鲁是谁怂恿的,你我心知肚明。”

  祁翟扑通跪倒在地,惶恐地低头,一字都不敢辩解。

  确珠深吸了口气,事已至此,一味怪责也无济于事,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收拾残局,“我知道你自觉办砸了差事,急于立功补救,但是靠人不如靠己。我给你一个机会,若能两日之内拿下青峰城,这件事我既往不咎,若是不能,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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