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何须剑_

  阙舒闭了闭眼睛,道:“本王并不是要他俯首称臣,本王只是希望……”余声吞没在唇齿间。这些话,听的不是那个人,说来何用?

  可惜,那个人从来不愿意听。

  何容锦来到书房,确珠愁眉紧锁地看着手中的笔。“拜见小可汗。”他道。

  确珠道:“你与使节今日去了何处?”

  何容锦便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确珠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是说,阿力普军中有中原高手作乱?”

  何容锦道:“是否作乱,不得而知。”

  确珠道:“我突厥军中竟混入中原高手,还几次驱逐不果,这种事他为何不上报?!”

  何容锦见他发怒,当即沉默。

  确珠重重地放下手中笔,起身转了一圈,才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去吧。”

  何容锦正要告退,又听他道:“等等。近几日城中多事,若无要事,还是尽量请使节逗留府中。”他等何容锦领命离开后,才对仆役道:“传额图鲁过来。”

  何容锦用过晚膳,让仆役打了壶酒将葫芦装满之后,才施施然地回房中。掏出信时,信已经被怀中温度捂热,拿在手中还有点温。他点亮灯,拿了本书,将信将在书中,才展信观看。

  信中寥寥数语却字字千斤,看的何容锦脸色一沉。

  院前传来脚步声。

  何容锦侧耳听了会儿,才从容地收起信开门。

  祁翟站在门口微笑道:“将军。”

  何容锦道:“使节有何差遣,请仆役知会便可,何劳亲自上门?”

  祁翟道:“我们的话只有将军方才懂,找仆役何用?”

  他一语双关,何容锦倒不好再说。“使节何事?”

  祁翟道:“可否进屋再谈?”

  他此时来此多半是要商讨那封信。何容锦猛然惊觉,从自己捡起那封信起,就已经落入了祁翟布下的罗网之中。

  16、刻骨铭心(六)

  可明知是罗网,他何苦让自己落进去?

  何容锦定定地望着祁翟,心中天人交战。

  祁翟静待在门口,如老僧入定一般。

  终究,何容锦将轮椅倒退一尺,让出一条路来。

  祁翟抬脚迈入门中,反手正要关门,却被何容锦按住了。“事无不可对人言,使节何需掩门避人耳目?”

  祁翟呵呵一笑,松开按着门的手道:“我是怕夜间风寒,令总管受凉。”

  何容锦道:“使节只是逗留片刻,如何会受凉?”

  祁翟不再做口舌之争,笑着在桌边坐下来道:“总管日里可见过一封信?”

  他此问极其多余,因为那封信正摊在他面前的书中。

  何容锦慢慢地将轮椅推到桌边,将书往他面前轻轻一挪道:“请使节日后好生看管自己的东西。”

  祁翟将信拿过来收入怀中,压低声音道:“将军当知祁翟此行的目的。”

  何容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只一会儿工夫没喝酒,肚子里的馋虫就忍不住跑了出来。让解下葫芦,仰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仿佛品酒一般,一点点地咽了下去。

  祁翟道:“闵敏王与突厥关系非凡一般。于突厥而言,西羌若在闵敏王手中,显然更有利于突厥边境的安宁。”

  何容锦道:“原来在祁翟大人眼中,浑魂王也是个逞凶斗狠的好战之徒。”

  祁翟道:“浑魂王雄才大略,能征善战,纵然他无入侵之意,也难令突厥可汗安枕啊。”

  何容锦道:“突厥可汗并非无能之辈。确珠小可汗、阿力普特勤以及密加叶护皆善用兵,突厥部落众多,土地广袤,双方若真的兵戎相见,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

  祁翟道:“多谢将军提醒。将军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可是王之为人将军再清楚不过。他既然涉险入突厥,又怎肯空手而归?”

  何容锦道:“此事自然由祁翟大人来烦恼。”

  祁翟道:“天下间若还有一个人能左右王的决定,非将军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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