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充栋梁_

  房间里的痛苦呻吟呜咽声持续了很久。

  久到钟宇和尚鹊哥俩好得坐在地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放。

  程澄城和花淮秀正拿着披风想盖在他们身上。

  尚鹊和钟宇连忙站起来道谢。

  尚鹊看着两人眼下不明显的黑晕,干笑道:“昨晚,我家门主打扰了。”

  不说还好,一说花淮秀的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

  程澄城干咳一声道:“好说好说。”

  钟宇看着房门,“怎么这么安静?”

  花淮秀冷笑道:“或许体力不支,双双晕过去了吧?”

  尚鹊和钟宇互视一眼,上前敲门。

  门应声而开,竟然没锁。

  “门主……”尚鹊轻唤了一声,顿了顿,又咬牙道,“袁先生?”

  里面依旧一片静默。

  ……

  这实在不像是纪无敌和袁傲策的作风。

  尚鹊和钟宇立刻冲了进去。

  房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床铺更是凌乱。虽然窗户大开,但四人仍是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yín • mǐ 气味。

  尚鹊的脸红得一直到耳根,装作低头寻找线索,愣是不敢看程澄城和花淮秀的神色,心中暗暗责怪自己刚才不应该让他们二人一起跟进来。

  程澄城和花淮秀到底是年轻人,脸皮也薄得很,心里的懊恼尴尬不比尚鹊少。

  唯一不受影响的是钟宇,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看了眼便递给尚鹊,“门主留下的信。”

  尚鹊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

  私奔,勿念。

  

挑衅无敌(八)

  私奔中的两个人——

  “阿策,我的屁股好痛。”

  “谁让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一定要私奔?”即便是责怪,亦难掩心疼。

  “可是这样才浪漫啊。富家小姐因为爱上强盗,不被家中人所理解,不得不在半夜里和强盗一起亡命天涯。”

  “……强盗?”阴森森的口气。

  “阿策,我的屁股又痛了。”

  “……”

  “阿策。”

  “嗯?”

  “你会对我负责吧?”

  “嗯哼。”回答得很含糊。

  “我的屁股好痛好痛。”

  “……会!”带着些许的咬牙声。

  “阿策。我们去哪里啊?”

  “西宁。”

  “……阿策,私奔的话,不是应该走相反的路吗?”西宁是去睥睨山的必经之路。

  “你可以倒着走。”

  “……阿策,我好像在你的背上。”

  “你要下来吗?”

  “不要。”手搂得更紧,“我屁股痛。”

  “……”

  

  西宁城不到百里,纪无敌病倒了,连着两日高烧不退。

  袁傲策只能在镇上暂时住下。

  这两天,镇上的其他病人很幽怨。因为大夫全被困在客栈里了,要看病,只好去客栈看。

  这两天,客栈的掌柜更幽怨。因为镇上的病人全上这儿来了,人是多了,但收入却大大的少了,客人到大堂看到各种各样的病人,立刻扭头就走。

  这两天,镇外的山神庙里的山神也幽怨。因为庙里来了太多只住宿,不供香火的旅客。

  总之,这两天,整个镇子里的人都很幽怨——除了纪无敌。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袁傲策喂的稀饭,感到无比幸福,“阿策,我觉得我好像是在坐月子。”

  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抖,袁傲策充耳不闻,假装自己正在喂猪。

  但是这显然不是一只安分的猪。

  “阿策,我想吃苹果。”纪无敌的睫毛抖了抖,“要新鲜的。”

  “我去买。”袁傲策叹气道。

  “阿策不摘给我吗?”纪无敌继续抖着睫毛。

  “我去叫大夫来。”

  “为什么?”纪无敌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