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藤缘(番外)_

  话音未落,纪凌猛地窜起身来,掌出如风,冲着陆寒江的胸口直拍而来。陆寒江拧身去躲,却还是慢了一步,肩膀给他掌风一扫,当下便没了知觉。

  陆寒江又惊又怒,边退边嚷:“纪凌,你糊涂了?我是陆寒江!”

  纪凌却似聋了一般,右手一推,爆出团紫电,朝着陆寒江面门就过来了。

  陆寒江呆在原地,碧桃看不过,拽了他便跑,好在纪凌并不追赶,两人在长廊上狂奔一气,好半天才站定了身子。

  碧桃喘息未定,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回来了?快走吧!他已经不是过去的纪凌了,除了谢清漩,他谁都不认得,简直是个……行尸走肉。”

  陆寒江怔怔地问:“怎么会这样?”

  碧桃叹了口气:“刚回来的时候只是昏睡,偶尔醒了还像个人样。可后来宗主着他跟谢清漩练功,练着、练着,就变了这样。”

  陆寒江攥住围栏,“喀”地一声,把个朱漆栏杆捏成了两截。

  “谢清漩!”

  别过碧桃,陆寒江往东一气疾行。

  他自知没了面具挡脸,若是撞上个熟人,怕是得坏事,故此低了头,专拣僻静处走。

  好在风雪漫天、奇寒彻骨,门人人都躲在屋里烤火。

  长廊上不见人迹,陆寒江得了这天时之佑,顺顺当当地摸进了黎子春的别院,闪转腾挪,蹩到了谢清漩房前。

  才到窗下,扑鼻便来了股药香,屋里有人猛咳。

  陆寒江拿舌尖点破了窗户纸,朝内一望,但见谢清漩坐在桌边,秀眉紧蹙,拿袖子捂住了嘴。

  紫柯端着个瓷碗,跪在他脚下,眼里含了热泪,“公子,有病总得治,何苦瞒着人呢?这是我偷偷煎的药,你就喝了吧。”

  谢清漩叹了口气,接过药来,一仰头,喝了个干净,推开碗盏,低低道:“把门窗都打开。”

  紫柯愣了愣:“为什么?那该多冷啊!您怎么受得起这风寒?”眉头一皱,回过味来:“您是怕人闻到屋里的药味?”

  谢清漩肩头微颤,不及遮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唬得紫柯“哇”地哭开了。

  “公子,您到底怎么了?不行,我得去请宗主。”

  “紫柯,”谢清漩面白如纸,却也沉定似水:“我早说过,不要烦劳宗主。”

  “可是……”紫柯一咬牙,“公子,我真不懂了,您到底有什么隐衷?”

  却听“咔吧”一声,窗户被人从外头拍开了,紫柯急回头看,有人“腾”地跃进了窗来。

  紫柯看他服色,知道不是玄武弟子,当下举了拂尘,直扫过去。

  谁知那人右臂一抬,便将紫柯的拂尘隔了开去,出招收势,尽得宕拓真传。

  紫柯定住心神,细细打量来人,这才“哦”了一声,“你是陆寒江!你来做什么?”

  陆寒江指了谢清漩道:“你刚才问他的话,我也想问他一遍?谢清漩,你捣的究竟是什么鬼?”

  谢清漩淡淡应道:“明知有鬼,你还敢撞上门来?”

  陆寒江浓眉-竖。

  “你把纪凌害成那样,我恨不能一掌劈了你!可秦三总说你仁心柔怀,要我万万信你一回。谢清漩,你今天就给我说个明白,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紫柯见他横眉立目,好不凶强,恐他伤了谢清漩,持了拂尘,拦在谢清漩身前:“玄武殿内岂容你撒野?你要伤了公子,插翅都别想逃出生天!”

  谢清漩凝神谛听,忽而微笑,“陆寒江,你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