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少年_

  从良计!?

  顾况怎么想也没想到,这种戏码竟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那个逼自己的,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十五皇子恒商!?

  现在自己是该自刎以谢奸污皇子的大罪,还是乖乖负责恒商的一生?

  但他的一生,又是自己这小小芝麻官负得起的吗……

  原以为只要自己与顾况的距离拉近,那么他们定当可以回到从前那般。

  可是十多年过,没想到他们之间却更似隔了千重山般。

  但他不放!

  如果皇子的身分是让顾况却步的原因,那他可以舍得。

  就算是永远与他待在这小小的蓼山县,他也甘之如贻啊……

  第十七章

  第二天,年三十。

  顾况大早起床,出门就看见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程适。程适一见他立刻晃过来,伸手向院南一比,压细嗓子:「昨天半夜来的那个人,我在门缝里看怎么像那位司徒大人似的。」

  顾况不禁佩服程适一双雪亮的贼眼,低声道:「轻声些,那位大人此次来不知道是办什么要务,不能暴露行踪。」

  程适咧嘴道:「晓得了,我只当不认识他。」斜眼看顾况,「顾贤弟,你离我三尺远是不是防着我再怎么着你一口?你放心。」伸手剔了剔牙,「昨晚上那一口,我回房也漱了半天嘴。」

  顾况铁青下睑,回头便走。程适在他身后抹了一把嘴,龇牙嘿然道:「不过别说顾贤弟,亲着滋味却不错,软得很,又嫩滑。哈哈——」

  眼角的余光蓦然瞥到,恒商正在近处一根廊柱前一动不动地站着。

  顾况和程适过年,总归只有几个字:新衣裳、压岁钱、放爆竹、吃肉。

  小县衙里被几个红灯笼一点缀,喜气洋洋。顾知县在院子里逛了一圈,袖子里揣着昨天晚上封好的红包,给内衙里的下人们每人一个。

  顾况谨遵着刘铁嘴当年的教诲,待人无上下贵贱,皆当礼之。递红包时都双手送过,厨子门房丫鬟皆甚感动,觉得新知县大人虽然寒酸些,但当真是好人。

  程适讨顾况便宜时被恒商看见,恒商百年难得的小白脸绷成千年冻就的冰雕,拂袖向饭厅去,程适料定他心中醋海翻涛浪高千丈,觉得十分得意。顾况在院子里发红包尚不知情,程适晃晃悠悠跟在恒商后面,也进饭厅去和恒商搭个讪。

  那位司徒大人也在饭厅里坐着,正在恒商身侧。程适晃进门,先向恒商道:「哈哈,今天节下,千岁起得甚早。」抱拳一揖,再向司徒大人问个安。

  恒商勉强点了个头,「程掌书也甚早。」

  程适拉张椅子坐下,露着牙道:「方才在回廊下看见千岁,只是千岁走得甚快,没来得及请安,千岁莫怪罪。」诚心让恒商添堵。

  恒商哦了一声,眼却不看程适。程适又道:「顾贤弟他方才只顾着和小的说话,没看见千岁,不曾请安,千岁别怪他。」

  恒商在衙门里住着,不能暴露身分,程适一向尊称一声窦公子,今天仗着没下人在,故意一口一个千岁,恒商两道墨眉锁着,更不看程适,倒是那位司徒大人笑了笑。

  程适接着道:「我见顾贤弟去发红包,想来等下就过来了。」

  恒商淡淡道:「我晓得。」

  司徒暮归望着门外笑道:「外面应该是顾知县过来。」恒商侧头望,程适靠在椅子上晃一晃腿。

  顾况发完一圈红包,恍然记起忘了一件事情,先赶到饭厅来向恒商和司徒大人问安。进门还没开口,恒商先温言道:「景言,衙门里没什么要忙的了吧?」

  顾况向司徒大人躬身一揖,忙回恒商的话:「没什么,人也不多。只是寒酸了些。方才记起来有件事情未办,我吩咐人上饭,你——您和司徒大人先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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