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道_

  “东西是在这里丢的?”沈夜熙问。

  翟海东点点头。

  “什么时候?”

  翟海东摇摇头,翟行远接过话头说:“爷爷大概每个月回一趟老宅,平时不经常在这里的。”

  “每个月?”沈夜熙眉间蹙了一下,“每个月的哪天?”

  翟海东笑了笑,他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有多着急来:“这不一定。”

  “在哪里丢的东西?”沈夜熙又问。

  翟行远说:“沈警官,这我们就不方便说了,丢的东西只有爷爷和那个小偷两个人知道,我们都是不知道的。”

  我靠,你连在哪丢的东西都不说,叫我们怎么查。

  姜湖在一边沉默了半天,吃着东西也顺便把整个翟家打量了个遍,这时候忽然问:“老翟先生,你为什么一直在防备我?”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静止了一下,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似的,半晌,翟海东才失笑说:“这是从何说起?”

  “我一个刚来局里一年不到的心理医生,没和你接触过,你怎么知道我从国外回来的?”姜湖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还有,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每次我走得慢了,稍稍落后一点,你就会装作和我说话的样子等我赶上,礼貌什么的放一边,你是不愿意我走在你身后吧?老翟先生,我觉得你有点小心过分了,我一个也没有武器的普通人,对你能有什么威胁?”

  翟海东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勉强笑笑:“姜医生不要自谦,以你和饮狐的交情,我怎么能小看你呢?”

  这两个人虽然一个礼貌周到,一个迷迷糊糊,这会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点僵,沈夜熙比较庆幸自己坐在姜湖和翟海东的中间,果然这家伙平时温吞水,一到关键时候就出幺蛾子。

  姜湖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翟海东的意思,就点点头:“哦,谢谢你。”顿了顿,他又说了句很劲爆的话,他说,“对了,老翟先生,你卧室的床是不是靠墙的呢?”

  沈夜熙正捧着茶杯在一边小心戒备,听见这句话差点呛着,却看见翟海东脸色猛地一变,姜湖却笑了:“哦,那就是是了。老翟先生,你也不用瞒着了,我知道你的东西是在哪里丢的了。”

  翟海东呼吸的声音猛地沉下来,翟行远也不禁细细地打量这个怡宁嘴里说的“浆糊”先生,这人身上有种特别的锐利,不是沈夜熙那种大多被中正气掩盖过的敏锐,而是构建在极强的洞察力上的尖锐。

  沈夜熙放下茶杯插进来,说话很慢,话音里却带着点压迫的意思:“老翟先生,东西既然已经丢了,你还对我们藏着掖着,有点小家子气了吧?”

  “那,姜医生请细说。”翟海东挑挑眉。

  姜湖看着他说:“你是个偏执狂,多疑,多猜忌,小心翼翼,不愿意错一步,你走路的时候,即使在有人搀扶的情况下,也会很细致地用拐杖在前面点上四五下,然后还要轻轻地顺着一个方向扫一下,保证没有障碍物才迈步。你不信任别人,即使那个人是你的亲孙子。”

  这不是什么好话,周围已经有人脸色不对了,沈夜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一只手在自己的腰附近徘徊。

  姜湖无知无觉似的,继续说:“所以你所谓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市里,而是会放在一个你能完全控制的地方,就是老宅。你不会把那东西放在保险柜之类的地方,你不相信任何东西任何人,包括保险柜的完备性,但是因为你眼睛的缘故,你进出都要人照顾,所以这个能满足你的隐私需要的地方,一定是在你的卧室里。卧室里肯定不在天花板上,你的眼睛上下不方便,也肯定不在地板底下,你用拐杖不停地敲地板,如果敲到藏东西的地方,会出现空音,那就应该在墙里了。”

  翟海东脸上即使是勉强出来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他把脸转向姜湖,闭着眼睛的脸上露出一股肃杀气,空气像是凝滞了,沈夜熙突然轻轻地用银质的筷子敲了敲碗边,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他回头对姜湖笑了笑:“然后呢,墙也是有一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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