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放纸鸢(二)

    待进了屋内,沈言轻上前为林知寒将斗篷脱下了,放至旁边的架子上,又上手为她脱了外裳。

    林知寒当即坐在镜前,沈言轻将衣裳挂了便过来为她拆着钗环。

    镜中的女子,容貌可算倾城,随着长发逐渐散下,略有几分西子捧心的春睡之意,只是双眉若蹙,似含愁苦,令人难免有几分心疼。

    沈言轻拿梳子为她梳着发,她的头发长而顺,又乌黑透亮,倒未有掉发。

    “璟娘,莫太忧虑了。”

    沈言轻见她这般,定是还为林昭发愁,只劝解她。

    林知寒只站起身来,向着床边过去坐下了,“我只是有些……”

    “纠结是吗?”

    沈言轻含笑着在她身旁坐下,“你这个父亲,从前对你便不太上心,后来还知晓了你有个生父,所以你在纠结于对他的感情,特别是这种情况。”

    林知寒不禁看她一眼,想她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果然心思灵巧细腻,没有错看了她。

    “言轻。”

    不过轻唤她这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言轻将被子熏了熏才掀开让她躺下了,自己则过去将灯芯剪了,才上了床去。

    待两人一同躺好后,片刻,林知寒方才开了口,“父亲虽常不在府中,每年生辰,其实都会按时派人送礼来的。”

    沈言轻翻身过去面向她,听她继续说着。

    “自从知晓过去之事,我好像便了解了几分,父亲与母亲本就是无爱的结合,若不是因着……倒不如和离来得痛快。”

    沈言轻握住了她的手,“璟娘,不如,你跟我走吧。”

    她突然说这话,林知寒当即转头看向她,眼中几分诧异,沈言轻却异常认真地看着她,“璟娘,你自己是知道的,你娘的现在,就是你的以后,你和太子,是无爱的,对吧?”

    林知寒沉默了,她与裴延尧确实谈不上爱,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虽然有时裴延尧那万分真挚的眼神甚至差点连她都骗去了。

    林知寒默然看着裴延尧,见他那眼神,分明是想起了谁,却故意不提,但既然他不提她自然也不会去故意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