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百一十一章 计中计中计

    十几年前的一个午后,幼小的宇文钟圻目睹了他一生都无法忘掉的一幕。

    那个对他总是不冷不淡、自己却又忍不住靠近追崇的父亲——在和王府侍卫做怪异的事情。短短的一会功夫,好奇、震惊、不解、害怕,恐慌。他的情绪复杂至极。

    或许是他目不转睛的炽热注视,让屋里的郦王注意到了他。

    父子四目相视,郦王的眼神骤变丝毫不亚于刚发现他们的宇文。

    震恐,紧张,慌乱,愧疚,懊恼和从未有过的为父之责。

    侍卫落荒而逃,宇文就像个木讷不会说话的痴傻小孩,郦王过来将他抱起恢复成对外人和善的神情,破天荒的带他上街游玩了一日。

    也是从那天起,郦王开始对这个儿子上心,有了父爱的陪伴,后来无故失踪的侍卫和那点插曲都被他遗忘在脑后。

    以至于一年后再见一次相同的场景他已经可以接受,并且认为自己也该如此。

    可是经过时间的推移,自身天性迟早会显露出来,脱离孩童对父亲的盲目学习,他就像一个与自身产生悖论的怪物。

    渐渐的,他开始厌恶自己,幼时所见场景回想起来会忍不住作呕,可再嫌恶郦王终究还是他的父亲。

    如若不是郦王妃病重,郦王执意不让郎中进府自己或许会保守这个秘密一辈子。但他的父亲其心可诛,以一个极其荒谬的理由断送了郦王妃的性命。

    最爱他的娘亲在满屋法阵里结束了她悲哀的一生,甚至都没能看她儿子最后一眼。

    宇文钟圻从没信过修道成仙之事,起初还天真的认为郦王只是疯魔,是他的执拗害死了他娘,抽刀砍向郦王时只想泄愤给他个教训。

    可后来的他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一刀砍死他。

    既然从未将郦王妃当作妻子为何要娶她,为何还要与她生下孩子,最后又要置她于死地!

    他娘到底做错了什么......

    宇文钟圻自此几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企图让自己找到半点他娘的错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弑父。

    事实是他没法骗自己,他娘太无辜,自己受亲父的影响也活得不伦不类。

    弑父有些便宜他,让他经历背叛欺骗之后再身败名裂,身首异处才是他的归宿。

    「太子殿下,我也有罪。」

    宇文钟圻被捆成蚕蛹,木然的坐在萧晏身后,「他暗中做了那么多坏事我都没有阻止,为了彻底惩治他我默认他走到现在这一步。」

    大局已定之前,发觉自己的儿子宁愿死也要拖他下地狱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在萧祁之前,他还想过暗杀南靖太子制造大乱,用七皇子令牌污蔑你通敌谋反。」

    萧晏「嗯」了一声,将大队士兵分散在京都各处寻找北韩帝与阳歌,自己携宇文钟圻与一队士兵向郦王府赶。

    宇文钟圻在这段路上就像是将死之人再没话说了一样那般唠叨,「好在小赵及时阻止了。」

    萧晏接着「嗯」。

    「其实小赵假死那天我在城楼上。」

    「嗯......?」

    「我爹没跟我说那么详细,那天我一直在城里找他安排暗杀南靖太子的刺客。」

    「唔。」

    「看到小赵鬼鬼祟祟从一条小道里出来,我就把她当成刺客了。」

    萧晏心想:感谢你没当场出手,还有,我夫人不可能鬼鬼祟祟,她穿上军装仪态很大方。

    宇文钟圻接着回忆:「一路跟踪过去,我发觉那个背影有些眼熟,就像我第一次见小赵时她穿了一身不合身略宽大的军装。不过我明明亲眼见到小赵被皇上偷偷送给南靖了,便没有想那么多。」

    萧晏:再回忆你跟我夫人的相处我就把你从马上扔下去。

    「后来她到关押南靖太子的地方停了片刻,我暗箭都备好了,谁知南靖赔偿银两刚好在那时进城门,小赵偏了下头,我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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