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机智?

 两个时辰过后,师父离开了正殿,去了星元殿的门口。

 徐志穹在里面待了整整两个时辰。

 师父很高兴。

 在星元殿中修行,最关键的要领是全神贯注。

 可星元殿本身,却是最不容易集中精神的地方。

 这座大殿集合了四面八方的杂念,意志稍微松动,就会被杂念折磨的痛不欲生。

 以师父对徐志穹的了解,他最多能坚持一个时辰。

 而今他坚持了两个时辰,委实超出了师父的预料。

 看来这小子参透了修行的法门。

 我就说我没看错他!无论心性还是天资,都是我道门的奇才!

 但修行不能一蹴而就,今日且到此为止,长时间在杂念之中煎熬,意象失控,气血翻涌,徐志穹有可能失心发疯。

 师父咳嗽一声:“志穹,出来吧。”

 星元殿里没有动静。

 师父心头一紧,却怪自己操之过急了。

 他赶紧推门进去,但见意象之力已经失控。

 气血翻滚之间,师父差点摔倒。

 十几名舞姬围着徐志穹翩翩起舞,身上薄纱,上下翻飞。

 徐志穹于花林粉阵之间引吭高歌:

 “白桃飘摇如浮云,冰肌玉骨香满襟,良心对望情相忆,不枉此生醉红尘,我醉红……”

 师父上前一脚将徐志穹踹倒,十余名舞姬,转瞬消失不见。“你个贼丕,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徐志穹起身道:“这不是思过的地方么?”

 “你便是这般思过的么?”

 徐志穹端正神色道:“弟子深知杀心太重,故而心念此世俗之地,以芸芸众生之甘苦,重塑弟子怜悯之心。”

 “甘苦?”师父冷笑一声,“我只见你甘,却没见你苦!”

 徐志穹一脸严肃道:“回甘之后,才有苦……”

 师父抬脚又踹,徐志穹撒脚如飞,跑出了星元殿。

 回到正殿之中,徐志穹见熏肉吃光了,羊腿只剩下骨头,两坛子香醪,一滴没剩。

 徐志穹道:“师父,吃饱喝足,咱们是不是该做些正经事了?”

 师父摇头道:“是你该做正经事了,我刚刚苏醒,却不知又被多少人盯上,凡尘的事情不能插手。”

 “道门里有个岳军山,道门外面有个焦烈威,道门上下还有恁多规矩,师父,你且给徒儿指条明路,这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置?”

 “你不是想给大宣判官找个冢宰么?”

 “我找了,可上官青还在昏睡之中。”

 师父道:“上官青已经醒了。”

 醒了?

 这么快?

 徐志穹轻声笑道:“师父,不是说你不能插手凡间之事么?”

 师父剑眉一竖:“你看见了?你看见我插手了么?无凭无据你胡说甚来!”

 徐志穹连连摆手道:“我没看见,师父断然不会坏了规矩,上官青醒了必然是他运气好,孟冢宰借过他不少运气。”

 师父冷哼一声:“去把他叫到京城来,接替冢宰之位吧,但这人不太听劝,你须花些心思。”

 “不听劝?此话怎讲?”

 师父叹道:“此人不喜人情世故,不喜繁文缛节,不喜进退周旋,总之是个不爱当官的人,你让他来做冢宰,他怕是不肯。”

 “他不肯?”徐志穹一愣,“那我岂不是白忙了?”

 “他不肯,你用强便是。”

 “这话说得,我对他能用什么强?”

 “龙秀廉的冢宰印何在?”

 徐志穹把冢宰印递给了师父,师父看了一眼,又交还给徐志穹。

 “把这冢宰印交给上官青,只要他肯收下,就是大宣判官道的冢宰,想反悔也不行,这冢宰印上自有手段治他,他若执意不肯收,那就不要再勉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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