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奇兵

    希律律——

    踢踏踢踏——

    他们行走在大漠戈壁之中,每人的脸上都夹杂着严肃之色,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抱怨,更没有人脱离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那面高高挂在旗杆上的汉军旗帜在黄沙的渲染之下变得红黄相间,但却并没有因为这片黄沙而使它褪色。

    战旗之下,马岱面色紧绷,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瞪如铜铃,他无时不刻都在观望着周遭环境,生怕一个疏忽,敌军便如同群狼奔袭般冲杀过来。

    “这便是远近闻名的鸡鹿塞了。”

    他口中的鸡鹿塞,在西汉孝武帝时就已经成为了对抗北方匈奴的军事重镇,大将霍去病曾借此道北上讨伐匈奴,并一路杀到了居延,这座城池功不可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座军事重镇的功能逐渐变弱,没有人知道它的过往曾经,只有无穷无尽的尘埃与黄沙。

    马岱策马上前,掌中长枪直指眼前这座破败不堪的城池介绍道:“这便是鸡鹿塞,曾经孝武皇帝派遣大将霍去病出击匈奴时,这座城池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将军,我知道!”一个偏将忽然在他身后高声叫道,“鸡鹿塞曾是大汉出击匈奴的军事重镇,冠军侯霍去病在漠北之战中出此地北上居延,并大破那里的匈奴部落,鸡鹿塞可谓是功不可没。”

    “没错!”

    他点点头,然后对周遭将士们高声说道:“此地曾是大汉出击匈奴的中转站,而现如今,鸡鹿塞将会成为大汉出击鲜卑的重要军事重镇!”

    “进城!”

    希律律——

    驾——

    拂拂——

    狂沙席地而来,他们挺着迎面吹来的大漠烈风向鸡鹿塞策马驱驰而去。

    扑腾扑腾——

    战旗被烈风吹得猎猎作响,但它的颜色却在这一刻瞬间被风吹红,那是它本来的颜色!

    ………

    驻扎在鸡鹿塞以西的鲜卑部落不过数万人,可战之兵也不过寥寥数千,而他们此刻正在此处游猎牧羊,并不知道汉军此刻已经抵至此处。

    这里是鲜卑车盖部的领地,人虽然不怎么多,但他们却能毫不含糊地上马作战,基本除了老弱妇孺以外,所有的男丁都可以拉弓引箭与敌军作战。

    车盖部牙帐。

    帐中灯火通明,放眼望去,只有几张简陋的案牍,还有由羊皮制成的胡椅,以及摆放在两侧并放满铁矛弯刀的兵器架。

    抬头一看,坐在上座的车盖王满面愁容,他的右手托着下巴,左手则是拿着一张由羊皮制成的纸时不时地看上两眼。

    这张羊皮纸的文字,是秃发寿阗写下的书信。

    上面写着,让车盖王不要再犹豫下去了,如今河西鲜卑各部首领都已经向凉州全面开进,他如果继续犹豫下去,那么整个凉州的领土就都要被瓜分完毕,他就只能独守北方草原喝西北风了。

    其实他不是不想出兵,而是碍于汉军的缘故。

    前段日子,秃发忽尔来找过他,名为送信,实际上是在旁敲侧击,他的意思是不让自己出兵,好好守他的一亩三分地,日后他的地盘将会是所有部落中最大的。

    他问秃发忽尔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对方只说了一句,他不是秃发寿阗的说客,而是汉军的使者。

    “唉!”车盖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那双低沉的眼睛看起来颇为无神,甚至还很浑浊,“我该怎么办?你们能告诉告诉本王,我该怎么办?!”

    说着,他愤怒地拍着眼前的桌案,自己从来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方面要受秃发寿阗的欺辱,另一方面还要向汉人卑躬屈膝,这是什么道理?!

    在帐中的几个大当户和骑将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盯着眼前这位怒不可遏的大王,他们没有权力,更没有能力来抉择这件事情,一切的权力都在这位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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