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娘并没有死

    南陈,盛京,永乐侯府。

    李琅缳坐在房间内,隐隐约约能听见外头晏雪凝的叫骂声,心下有些担忧——是晏雪凝家中出了事儿么?

    她有些焦躁地站起来,在房里踱步,好几次想出去看看情况,都忍住了……毕竟她现在“病重在身”,若是好端端出现在人前,那计划就全部没用了。

    正当她急得不行的时候,晏雪凝敲响了她的房门:“昭昭姐,我可以进来么?”

    李琅缳现在住在永乐侯府最偏僻的宅子里,平日里没人会到此处来,因此李琅缳也放心地亲自给晏雪凝开了门。

    晏雪凝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此刻正有些焦灼不安地看着李琅缳:“昭昭姐,你准备好离开了么?”

    李琅缳愣了愣,而后关切地拉着晏雪凝的手,问:“是你家中出什么事儿了?需要我帮忙么?”

    晏雪凝红着眼摇头,抿了抿唇道:“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来……我娘亲现在情况不明,我和轩郎得去杭州看看,顺便就不回来了。昭昭姐,你要同我们一起吗?还是你后头跟过来?”

    李琅缳皱了皱眉,有些担忧:“我自然是跟你们一起走的……只是你当真无事?”

    晏雪凝勉强地笑了笑:“无碍的,不过是有些失望罢了。”

    李琅缳叹息一声,而后将晏雪凝搂进怀里拍了拍背。

    李琅缳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些湿,她低头一看,晏雪凝果真在默默流泪,不禁也有些难过起来。

    好半晌,晏雪凝才抬头,吸了吸鼻子,道:“昭昭姐见笑了。”

    李琅缳定定地看了一眼晏雪凝,而后才道:“想哭就哭。哭完了先去给你表姐寄信,然后我们便启程前往杭州,我没办法出现,只能叫李琅轩陪你上门讨说法。”

    晏雪凝点点头。

    她回到了卧房,将脸埋进被子里,浑身颤抖。

    李琅轩从背后抱住她,安慰道:“阿凝,都会好起来的。”

    “都会好起来的。”

    ……

    西北,朔城。

    阿史那叶霆终于濒临崩溃边缘了。

    商少言的计策就是质变量变法,慢慢地跟阿史那叶霆耗着,一点一点地击溃他的精神,每一件事单独拎出来可能都不算什么大的刺激,但加在一起是一定能让一个人崩溃的。

    阿史那叶霆要求见商少言,莫行看了他好几眼,发现他面色苍白,眼神狼狈,显然这段时间受了不少委屈。

    莫行心知这是县主的计谋凑效了,心里一边高兴,一边警告自己绝不能惹恼了县主,但面上却皱了皱眉,警惕地问:“你要见县主?你想对县主做什么?”

    阿史那叶霆有些恍惚地看着莫行,而后惨然一笑:“难道不是她想对我做什么吗?”

    莫行:“……”

    虽然但是,真的挺有道理的。

    于是商少言被请过来了。

    商少言今日没有穿往日那般的胡服或者盔甲,她今天做了南陈贵女的打扮——一身浅蓝色襦裙,白色半臂上绣着银色的莲花,深蓝色的披帛懒懒地搭在手臂上,惊鹄髻间横插着一朵海棠模样的绢花,看上去清丽脱俗。

    她手里执着一把波浪花样的团扇,素手轻轻转着扇柄,拿开扇子后,一张明艳若海棠花的脸上略施粉黛,轻轻挑眉看过来,宛如凌波洛神。

    阿史那叶霆竟然看得有些愣住了。

    莫行见状好悬才忍住了没笑出声——今儿县主这么打扮着出来,一路上不知多少人看傻了眼,但没一个人敢生出别的心思,毕竟县主的凶名(划掉)威名深入人心。

    莫行在心里嘲笑着同袍们、阿史那叶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浑然忘记了自己今天看见商少言的第一反应就是“卧槽”。

    商少言见阿史那叶霆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这一笑不得了,整个简陋、昏暗的地牢仿佛瞬间被月光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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