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

    商云岚对于乔修玉的平淡反应感到很不高兴,但第二日,在听说乔修玉撇下了北周使臣,连夜骑马前往蜀州之后,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平心而论,他不得不承认乔修玉对商少言确实很好,可是他这么赶过去,叫商少言的名声受损怎么办?虽然他和商少言都不在意所谓的“名声”,但他还是看不惯乔修玉这样做。

    商云岚这么想着,顿时心情就很差了,他叹了口气,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就见青竹急匆匆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信纸——这种信纸是商云岚专门拿来记录消息的,他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不记得自己这几日派人去查了什么东西或是人。

    青竹拿着那一叠纸,冲到商云岚跟前,有些急切:“公爷,您快看看,大事不好了!”

    商云岚连忙接过那一叠纸,先是粗略扫了一眼,发现是李琅轩与李琅缳通信、李琅缳与秦晔通信的誊抄版,他心下了然,这应当是燕语和莺歌着人去做的,两人负责皇宫内外的消息传递,看来是有了新收获。

    他仔细看了看,而后:“……”

    这件事是怎么从“和阳病重”,到“和阳时日无多”,再到“和阳恐怕已不在人世”的?

    他再看了看莺歌、燕语总结的“前情提要”,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乔修玉那小shǎ • bī 啊。

    他努力忽略掉这经典以讹传讹,拿着这两封信准备回书房慢慢看。

    但青竹还在后面带着哭腔问:“公爷,县主是不是、是不是……”

    商云岚:“……”

    他尽可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头微笑道:“他们是shǎ • bī ,你也是吗?赶紧去给钱老板递拜帖,我明日还要找他。”

    青竹愣了愣,而后明白过来,连忙扇了扇自己的嘴:“瞧奴才这张嘴!公爷放心,奴才这便去了。”

    商云岚看着青竹离开,缓缓摇头——这人还得让安安回来教导一二,如此咋咋唬唬、大大咧咧的性子,并不适合做收集信息的任务,但胜在忠心,现在这世道,忠心之人最是可贵。

    这么想了想,商云岚又写了一张纸条:乔琢认为你快死了,正在来蜀州的路上。

    而后通过飞鸽寄给商少言,看着飞鸽远去的影子,商云岚露出了一个欣慰但扭曲的笑。

    乔琢,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三日后,商少言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她掐指一算,是时候去陈恕面前刷一刷存在感了,于是便差人去买了许衔力荐的豆腐脑,装进食盒里,去当地的书院找陈恕。

    陈恕在蜀州教书的这段时日,从一开始的不忿到现在的豁达,也不过用了几日时间。

    蜀州民风虽彪悍,但却很是淳朴,人们生活富足而安逸,也爱读书,更别提满大街的美食佳肴,还有好酒,他很快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想,若自己如此贪图安逸,那置天下于何地?他曾位极人臣,自然能看见这世道的不太平,也自然很清楚南陈的摇摇欲坠。

    但那日,和阳县主来看他,见他心情不愉快,开导一番,最后临走的时候又说:“陈大人,既来之则安之,这一切自是天命,一味强求只会适得其反,您不若看看周遭的一切,也许他们也需要您的帮助呢?您要知道,上天不会做无缘无故的安排,您到了此处,自有它的道理,自有您的新任务呀。到了正确的时间,您做好了上天安排的任务,说不定又回去了呢?”

    陈恕当时愣了很久,久到和阳县主离开才回过神来,掩面惭愧道:“老夫六十有二,却不如和阳县主小小年纪活得通透呀!”

    当然,他并不知道,商少言转身离开后,遇见了愁眉苦脸的邰鉴,彼时邰鉴正被许衔逼着在大街上宣传玻璃,她走上前去,语重心长:“邰将军,既来之则安之,这一切自是天命,一味强求只会适得其反,您不若看看周遭的一切,也许他们也需要您的帮助呢?您要知道,上天不会做无缘无故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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