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立马

    山道中不利于骑兵施展,拓跋焘干脆让一部分士卒下马并将战马堆在了前方当成拦截的栅栏。

    左右不断有宋军杀出,拓跋焘就让士卒将战马堆到了两侧,反正就是不让宋军有贴近自己的机会。

    “放箭!”

    在高处的刘义真看拓跋焘舍弃了战马,便也不再客气。

    无数弩矢从早就架好的弩机中宣泄而出,不留半点缝隙。

    “散开!”

    没有半点犹豫,在弓箭的洗礼下,拓跋焘用战马挡在自己身前,让其为自己抵挡箭矢。

    纵使战马嘶嚎,拓跋焘也无动于衷,扁平的面庞上两只眼睛不断打量,试图找到突破的缺口。

    两拨人马不断的在山道中消耗,唯一的区别便是宋军的士气逐渐高涨,但魏军的士气却肉眼可见的低迷起来。

    “陛下!”

    后军的丘堆从人堆中冲到拓跋焘面前:“往西!那里有一片空地!我军在此结阵就能阻挡宋军居高临下的进攻!”

    见丘堆为军队找到出路,拓跋焘当即让士卒朝西前进。

    马蹄震动,雷声轰鸣。

    无数魏军士卒或惊慌,或恐惧,顶着两侧密密麻麻的箭矢朝西冲去,想要为自己开辟一条活路。

    但在魏军的前方,奚斤所率的大军却在夹缝中艰难前进,几乎是看不到半点求生的希望。

    “突围!去护卫陛下!”

    奚斤大喝一声,从马背跳下,一手持大刀一手持利箭在宋军军阵中冲杀,短短几个回合下来居然是有十余名宋军士卒被其斩落。

    “莫要逞凶!”

    王镇恶和朱龄石哪能看奚斤这般大发神威,二话不说便挺刀向前。

    二人都善使大刀,宽重的刀身一前一后将奚斤困住,不给其留半分空隙。

    “王镇恶!朱龄石!”

    奚斤见是自己的两个老熟人,当即摆出姿势应战:“可惜檀道济不在此地!不然老夫一人斩你们三将岂不痛快?”

    “狂妄!”

    王镇恶和朱龄石都是军中翘楚,哪能让奚斤这般逞口舌之力,当即双腿夹紧马腹,让自己冲锋的声势更加迅猛了几分。

    “铛!”

    “刺啦!”

    刀剑交鸣之声,奚斤险之又险的挡住了王镇恶要命的一刀,但背后却被朱龄石一刀展开,露出那遍布伤疤的皮肤。

    “奚斤!你若投降,我便去向天子求情,保全你的性命!”

    朱龄石此时还想去劝降奚斤,但迎来的却是奚斤的嘲笑:“老夫年幼时跟着道武帝南征北战的时候,世上可有宋氏?如今让老夫投降一个ru 臭未干的小子?当真是贻笑大方!”

    王镇恶见奚斤出言讥讽刘义真,当即冷哼一声,刀背一沉,又以夺命之势朝着奚斤冲来。

    奚斤此刻强忍背后剧痛丢掉短剑双手持刀:“速来送死!”

    “成全你!”

    王镇恶再次袭来,同样是恐怖的一刀,仿佛阎王的名帖,直直挂向奚斤的头颅。

    奚斤举起大刀,迈开双腿,整个人毫无惧色的向王镇恶冲来:“死!”

    “噗嗤!”

    二人交错而过,王镇恶手中已经没有兵刃。

    奚斤双手依旧保持高举的姿态,良久后,手中的大刀才掉落在地。

    一柄巨大的长刀插在奚斤胸口,刀尖甚至已经是贯穿了全身,从背后捅出。

    “卿本名将,奈何为贼。”

    朱龄石策马上前从奚斤胸膛处抽出长刀丢换给王镇恶。

    “天子早就说过,我等之战,并非私仇。”

    “天下就这么大,有人活着,就必须要有人死去。”

    王镇恶默默擦拭着刀身上的鲜血,良久后才一摆马头:“那我等一定要活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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