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八)

    “……太奇怪了。”岳云也摇头感叹,“爹会一掌打死我。”

    “那倒不会……吊起来打是免不了的。”

    “还说不了亲了。”

    “全家都抬不起头……”

    “哼哼……”

    “呵呵……”

    这个晚上突然见到曾在江宁寻找过的两位yín • mó ,一时间让人有点摸不着头绪,姐弟俩一面思考,一面随意调侃了几句。过得一阵,岳云方才道:“那左行舟,便没有头绪了……”

    银瓶也沉默了片刻。

    “福州的状况,最近看来,早不是一件两件小事的问题……岳云,这里在打仗了。”

    她说到打仗,岳云身上的肌ròu • biàn 顿时紧绷了一瞬:“……嗯?”

    “还记得出来之前,爹曾经跟我们说过,船队回来之前,福州可能会有一场大乱吗?”

    “……便是这次?”

    “如今看来,有极大的可能,会是这次。”银瓶道,“最近半年以来,福建各地许多士绅心怀不满,时不时的挑事,甚至杀黄狗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在暗,朝廷在明,这样子打怎么也打不完,其实双方也都算不得满意,陛下想要解决这件事,各地心怀不轨的士绅何尝不想――他们不会等到海贸船队回来的,要么对海船动手,要么就会在此之前……”

    “……”

    “三四月间陈霜燃动作不断,处心积虑也好、适逢其会也罢,都已经吸引了各方的注意,她是火药桶边最明显的一根捻子,接下来这盘棋的棋眼,十有bā • jiǔ 便要落在她的身上。她想要闹一场,各方心怀不轨之人想要在她身上压一注,陛下、殿下乃至于城中的各位先生,恐怕也想摆明车马的打过一轮,只要这次能胜,私下里摇摇摆摆的墙头草,就能安分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岳云想了想,“李先生说过,治国之法,最好的还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若官家因循守旧,许福建地方乡绅以权力名分、许兴复从龙之功,那些许闹事的刺头,自然可以在世人察觉之前,就在暗地里处理掉。可陛下不愿福建一地只是偏安的小武朝,要厉行革新,那就没有办法了,世道与之前不同,bā • jiǔ 成的人心中都要犯滴咕,那想要革新能进行下去,总是要打掉最冒尖的刺头,才能让后方的摇摆者,知道革新的坚决。”

    银瓶叹了口气:“如今看来,钟二贵、左行舟,也都是陷在这场变乱的波澜里了……”

    “……那莫非就……不喊冤,不找人了吗?”

    “冤要喊,人也要找,但自己也得清楚,接下来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回事,如今看来,一个不好,福州城要血流成河。”

    银瓶说到这里,微微的顿了顿。

    “仔细想想,银桥坊的两人既然是西南过来,左文轩也知道,那事情便有些复杂,有些事,该问、不该问,不太好分辨。你这性子,最近就不要再打上门去,免得节外生枝……若是有空,由我找个时间,去探探那五尺yín • mó 的底。”

    她说了这些,岳云先是点头,随后却有些犹豫起来,欲言又止一阵:“姐,要不然,还是我去吧……”

    “……怎么?”

    “那、那家伙是个yín • mó ,长得道貌岸然的,在街头便骗了一大堆无知女子,姐……你毕竟还没成亲……”

    话没说完,背上便挨了姐姐一拳。

    “说什么呢,我也是无知女子吗?”

    “姐你当然不是,不过他确实长得还行,有我剃了胡子之后的七分帅气……而且yín • mó 据说都不是武艺高,我主要怕姐你着了他的手段……”

    岳云想起江宁的严云芝,虽然还不知道那五尺yín • mó 到底有些什么手段,但此时仔细一想,警惕心已提到最高。对于向来可靠的姐姐一阵谆谆劝阻,期间又被殴打了一顿,也顾不得了。

    银瓶被他的认真弄得哭笑不得,打了一阵,说起最近在公主府的任务,“不一定有时间去”,才让岳云停止了唠叨。此后再想想,复又觉得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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