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上)

    最近这段时日,她看起来是很忙的,虽然从华夏军的外交部门贬入了宣传,但在第一次代表大会开幕前夕,于和中也打听到,将来华夏军的宣传部门她将是主要管理者之一。不过尽管忙碌,她最近这段时间的精神、气色在于和中看来都像是在变得愈发年轻、饱满。

    其中的原因倒并不难猜,自初次见面后的这段时日以来,自己对她确实是愈发的上心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样的想法十余年前或许还不愿意承认,但到得如今,也就没什么可羞耻的。

    相互打过招呼,于和中压下心头的悸动,在师师前方的椅子上肃容坐下,斟酌了片刻。

    “近来城里的局面很紧张。你们这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他以质问开口,表现出对这边的关心,师师果然并不气恼,笑着偏了偏头。

    “什么局面?”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可能师师你近来关心的是写东西,城内月底之前,必有大乱,你知道吗?”

    “于兄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我整日里是跟……刘将军他们打交道,该听到的话,总能时时听到。师师,严道纶想促成与华夏军的生意,这是一回事,可他们心中究竟向着哪边,又是另一回事。我不知道……立恒是怎么想的,这次在成都城内放入这么多三教九流的人,又有一帮读书的从旁推波助澜,你们私下里还不加管束,迟早要出乱子啊……”

    “也不是未加管束,凡有作奸犯科者,还是会抓的。”师师笑着辩解,“而且,立恒常说,想要做生意,就得冒风险,他们不进来,大家连个认识的机会都没有。今天的成都,就是想让华夏军跟天下人有个打招呼的机会,要不然,他们不都在私下里揣测华夏军是个什么样子吗?”

    “可今日这是开门揖盗!太多了!”于和中敲打桌子,压低了声音:“他们想的是要行刺立恒,你知不知道?”

    “立恒这些年来被行刺的也够多了。”

    “可这次跟旁的不一样,这次有诸多儒生的煽动,成百上千的人会一齐来干这个事情,你都不知道是谁,他们就在私底下说这个事。最近几日,都有六七个人与我谈论此事了,你们若不加约束……”

    “他们只是谈论,应当没说一定会做点什么,我们也不好约束啊。毕竟立恒说了,得打个招呼……”

    “可底下的那些三教九流都会被煽动起来的!那些进城之后的商贩、镖师、绿林人,一辈子就指着一次出名呢,这一次都说要共襄盛举、做一场大事。这就好像……那个放火药的火药桶,一旦有点火,砰——会爆开的!”

    师师想了想:“……我觉得,立恒应该早有准备了。”

    “他的准备不够啊!原本就不该开门的啊!”于和中激动了片刻,随后终于还是平静下来:“罢了,师师你平时打交道的人与我打交道的人不一样,因此,所见所闻或许也不一样。我这些年在外头见到各种事情,这些人……成事或许不足,败事总是有余的,他们……面对女真人时或许无力,那是因为女真人非我族类、敢打敢杀,华夏军做得太温和了,接下来,只要露出一丝的破绽,他们就可能一拥而上。立恒当年被几人、几十人刺杀,犹能挡住,可这城内成百上千人若一拥而至,总是会坏事的。你们……莫非就想打个这样的招呼?”

    师师点了点头:“此事……我相信这边会有准备,我毕竟不在其位,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了解的就少了。不过,于兄若能有成体系的想法,例如对此事如何看待、如何应对、要提防哪一些人……何妨去见立恒,与他说一说呢?对此事,我这做妹妹的,可以稍作安排。”

    于和中微微愣了愣,他在脑中斟酌片刻,这一次是听到外头舆论汹汹,他心中紧张起来,觉得有了可以与师师说一说的机会方才过来,但要论及如此清晰的细节掌控,终究是一点端倪都没有的。一帮书生平素聊天能够说得绘声绘色,可具体说到要提防谁要抓谁,谁能乱说,谁敢乱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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