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枪、算计,浪里白条元锦儿!

    宁毅看了一阵,才能隐约看见有一道身影犹如美人鱼——应该说如同食人鱼一般的在水里围着贵公子的身体打转。随后秦老也走了过来。老人家毕竟见过大事,心神已经定下来,在宁毅身边看了几眼:“那是……”,“应该是锦儿……”

    鲜血朝着下游延伸出龗去,水中的动静却渐渐平息下来,过了一会儿,河边的石阶上,才看见一名女子陡然从水里出来,浑身湿透,长发如水草般披散下来,正是锦儿,她一只手拖着一名男子的身体,口中却是叼着一根发簪,被他从水中拖出来的男子下半身还在涌出鲜血,正是那贵公子,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方才在水里的时候,锦儿不止是一直将他拉近水中,还顺手拿了发簪往对方大腿、屁股上猛扎,水里的视野不好,这期间或许扎错了几个地方,例如扎屁股的时候扎到了前面也是有可能的。宁毅以前也知龗道元锦儿水性了得,这时候才看得心头发凉,暗道自己以后跟这女人斗嘴的时候一定要远离水面。

    女子在这种天气的水里浸泡许久,又是全身湿透了出来,肯定是冷的,上岸之后,她也抱着身体吸了吸鼻子,随后有人过来,将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抬头看看,却是宁毅将身上破了的袍子脱了下来为她披上,一时间便也没有拒绝,宁毅搂着她肩膀时,她还往宁毅怀里靠了靠。

    “没龗事吧?”

    “没龗事……”她吸了吸鼻子,“云竹姐呢?”

    这说话间,云竹也已经捂着肩膀赶了出来,将锦儿自宁毅怀中接过去,宁毅看着她白衣肩膀上的印子,也是担心地问道:“没龗事吧?”

    “有些疼。”云竹笑了笑,“不过应该没龗事。”

    “我马上叫大夫来。”

    “嗯,我先带锦儿上去,她得换身衣衫,洗个澡。”

    此时云竹虽然心头混乱,想要与宁毅说些话,但毕竟锦儿不可能以这种状态在这里久待,她说着扶了锦儿离开。这边的乱局,那一帮混混自然有宋千来处理,宁毅看了看那已然死了一半的贵公子,朝秦嗣源问道:“秦老,这到底是哪路人,你有头绪吗?”

    秦老也在看着那人,想了想,片刻后神色有些复杂地笑起来,却又叹了口气:“已经好些年没遇上这等事情了,这些……怕是辽人……”

    宁毅点点头,想想这些人北方的装扮,确实像是辽国那边过来的,只是看他们虽然武勇,但今天的行动,却似乎没有什么正式的策划或组织,这倒是有些奇怪。

    再看看秦嗣源,以往尚以为他日子清闲,这段时间,恐怕还真是峰回路转,不光有人赞他、骂他、拜访他,这时候居然辽人也来刺杀他,这样想来,那市井之间的流言,怕还真是有了不低的可信度了。

    近年来金辽之间的风云、纷争,怕还真是有这个闲居江宁多年的老人出的一份力龗量……宁毅心下微微感叹,不过看秦老的态度,不到真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恐怕他仍旧不会针对这些事情开口。宁毅并非八卦之人,纵然觉得这事情波澜壮阔,有些意思,但他以往毕竟也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心中挂念着云竹的伤势与锦儿的状况,当下转身吩咐人叫来大夫,为两人查看伤情为要。

    这个下午的事情,大家都是适逢其会,门口那几十名混混也不知龗道是来干嘛的,宁毅叫来大夫之后才去问问,这才知龗道竟然是被人叫着跑来竹记砸场子的。那宋千在王府之中地位本也不算低,方才生死之间杀过来,此时还有余悸,但也知龗道这次自己真是立了大功。他对于扔枪过来的宁毅佩服不已,连带着看着这帮混混也是极不顺眼,他这时知龗道宁毅与这竹记有关系,轻哼道:“勾结刺客当街行凶,这次不光他们,包括他们背后主脑,一个都别想逃。”

    他自然知龗道刺客与这帮人无关,但既然遇上,也真是他们活该了。

    官府的捕快此时也已经来了,不一会儿,王府、驸马府也赶过来人,为首的正是陆阿贵,他们将那奄奄一息的贵公子押回去,也从他身上搜出来一些东西,其中便有通商的文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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