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垒以安民

 “诸位父老乡亲!南边十里便是新安屯,各家各户都要带上竹牌验明身份!”

 不远处的土坡上,一名差役大声呼喝,附近也有不少逃难百姓上前,围着几名书吏讨要竹牌。

 “这是怎么一回事?”赵黍见状问道。

 “应该是在为逃难百姓发放符凭。”陶鹤龄回答说:“毕竟刚刚发了一场洪水,估计附近又有村庄被淹没,官府只得将乡民迁到别处安顿。这符凭既是用来验明身份,也便于官府重新核定户籍。”

 “原来如此。”赵黍连连点头,有熊国经历了这么多灾变,地方官府居然还肯派人出面,迁移受灾百姓。这种事放在华胥国,估计根本不会被多看一眼。

 “仙师难道没见过这些事么?”陶鹤龄有些意外,在他看来,“徐怀玉”这样的高人,不该是对抚赈百姓一无所知。

 “我……过去多在山野之中隐修,不问世事。”赵黍随便应付过去,然后说:“既然附近有人烟聚落,不如就往那新安屯歇脚?”

 “但凭仙师吩咐。”陶鹤龄倒不太在意。

 赵黍变出一个竹箧背在身上,来到发放符凭的文吏前,刚报了姓名,对方瞧赵黍衣衫整洁、神色自若,略带怀疑地询问道:“你不是附近受灾村落的百姓吧?”

 “小民是行脚郎中,因为洪水阻挡路程,只得转道来此。”赵黍拱手道:“听说附近有安置灾民的村屯,想寻一处落脚之地。”

 “郎中?”那文吏闻听这话两眼一亮:“你会治痢疾么?”

 “倒是勉强能治……”赵黍的谦辞还没说完,那名文吏便拿来一面竹牌,在上面运笔如飞,递给赵黍说:“最近来到新安屯的百姓有不少犯了痢疾,上吐下泻,我们这里缺医少药,正好需要先生出手相救!”

 “小民略尽绵薄之力。”赵黍随即又示意身旁陶鹤龄:“对了,小民还有一位同伴,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那文吏没有多问,十分干脆地问了姓名,陶鹤龄自称陶二,也获得一面符凭。

 或许是新安屯病患甚多,片刻之后就有军士驾着驴车赶来,催促赵黍两人上车,迫不及待将他们带往新安屯。

 “不知如今屯中有多少病患?”赵黍询问驾车军士:“若是患者太多,小民手上药物恐怕不够。”

 “哦,别的病患倒是其次,我们宋将军也突发痢疾,病得很重!”驴车颠簸,军士答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赵黍暗掐指诀,使得板车轻盈上浮,双轮几乎离开地面,拉车毛驴顿时感觉轻松起来,速度也快了三分。陶鹤龄有所察觉,脑袋往外探出看了一眼,心中惊叹赵黍的修为法力。

 “宋将军?”赵黍问:“莫非附近有贼寇出没?朝廷派官军前来清剿?”

 “大概是了。”那位军士随口应了一句,显然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说:“如果你能治好宋将军,自然少不了赏赐。说不定还能保举你去太医署进修。”

 “太医署?”赵黍心中陷入思量,有熊国设太医署,明显是沿袭天夏朝旧制。其中分设医、药、针、咒四科,教授诸般医疗之法,署员经考选方可登用派遣。

 天夏朝供奉术者中,方药科、咒禁生最初都是出自太医署,前者调制药物、救治病患,后者施咒以除魔镇邪魅之害。这两家渐渐发展壮大后,便从太医署中脱离出来,也算自立门户。

 当驴车来到新安屯,一眼望去便是大片低矮棚屋,虽然简陋,却是排布得齐整有序,夯土道路横平竖直,明显带有几分军中营寨格局,是为安置受灾百姓所设。

 而远处有一座夯土营垒,旌旗飘摇、望楼高耸,外围大量壮丁正匆忙修筑房屋。

 赵黍两人跟着军士前往营垒,路上便能看到不少百姓神色萎靡,风中飘散着难闻腥臭,混杂着烧焦气味,氛围压抑,令人不大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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