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识隐机

 然而在赵黍身边,姜茹也渐渐明白,不能将自己的生死存亡寄托于别人。过去看似鼎盛煊赫的仙系血胤,几年下来大受打击,不复往日气象,梁韬真的是一座永不崩颓的坚实靠山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姜茹认真问道。

 赵黍摇摇头:“我自己都找不到出路,又如何能帮你们?”

 姜茹表情略显低落,赵黍只好言道:“非要我说,你们姜家最好不要死死抱着跟随梁韬拔宅飞升的愿想。必要之时,山野妖物其实也是一条避祸之法。”

 姜茹听到这话,苦笑说:“只怕我的族人根本不能接受这条出路。”

 “未见大祸临头,谁也不肯割舍。”赵黍叹道:“一个人还好,可一旦尘缘未断,便处处受到牵累。”

 姜茹问道:“莫非这就是你孤身一人的原因?方便来日尽舍尘缘?”

 “也许吧。”赵黍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姜茹没有多说什么,离开赵黍房间,自行思量去了。

 赵黍独自一人在屋中静坐养炼,直到子时过后,丁沐秋偷偷摸摸地翻窗进屋。

 “丁道友你……”赵黍话还没说完,丁沐秋示意噤声,一抖腰间紫绫,隔绝内外声息。

 “我有事找你。”即便做足防备,丁沐秋还是压低了声音。

 赵黍见惯了丁沐秋风风火火的样子,问道:“不知是何要事,让丁道友你如此小心谨慎?”

 “你先许诺保密。”丁沐秋凑上前来,赵黍看出她神色中有几分紧张,唯恐自己不会答应。

 “好。”赵黍心中有几分微妙预感,他怀疑丁沐秋请自己来炼霄山道场,最初便是另有用意,于是点头说:“我保证接下来的事不会对外人宣扬。”

 丁沐秋神色微微一宽,像是争取到极大助力,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然后说:“我怀疑师尊被妖邪之辈蛊惑了。”

 赵黍原本做足准备,可听到这话还是吃了一惊:“丁道友,这话可有证据?以丁首座的修为境界,什么妖邪能够蛊惑她?”

 丁飞绫身为明霞馆首座,修为境界虽然不如梁韬那等在世仙家,也绝不是什么粗浅平庸之辈。赵黍不敢断定丁飞绫是否有结化胎仙的境界,但肯定在自己之上。

 一位馆廨首座被妖邪蛊惑,这得是什么祸世大妖、邪道高人?赵黍都不敢想了。

 丁沐秋则说:“有的!师尊她每个月总有几日要到山阴处的草堂闭关,我之前打算跟师尊请教一事,于是去到山阴草堂,发现附近竟然有男子出没!”

 “男子?”赵黍不解。

 “不错!”丁沐秋说:“你还不清楚,山阴草堂是以前明霞派历代掌门的清修之所,周围布置了重重迷阵,外人根本无法靠近。但我那次前往草堂,却发现有男子轻易进入内中,根本未受拦阻!”

 赵黍皱眉言道:“所以你觉得丁首座是受到妖邪蛊惑,将出入迷阵的手段交给那名男子?”

 “正是!”丁沐秋焦急起来:“师尊对于男子,从不假以颜色,而师尊往日行止如常,我思来想去,只能是受到妖邪蛊惑!”

 “丁道友还是不要急于下此论断。”赵黍安抚道:“你若是有所怀疑,理应询问丁首座,此事告知我一个外人,大为不妥。实在不行,也能够跟其他同门商讨。”

 “我不相信其他人!”丁沐秋目光乱闪。

 赵黍见她如此,于是问道:“丁道友莫非是察觉到什么异状了?”

 “我、我近来修炼之时,总是隐约感应到有人窥探。”丁沐秋抱住自己臂膀:“我要是料想无差,那妖邪恐怕就在炼霄山一带徘徊不去!”

 赵黍先是沉默片刻,然后问:“道友可否让我一探脉象?”

 丁沐秋微微点头,脱下护腕,露出一条皓白如雪的手臂。赵黍抬手轻按,感应片刻后略带惊喜:“道友玄珠即将升入泥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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